第5章（1/2）

任朗進不到學校，因此他把任垣送學校門口，讓他自己去教員室找老師。任垣乖巧應下，絲毫不畏懼，成熟得不似小孩。

任垣進了學校，四周看了看，附近沒有多少人，任垣向一個類似校工的人問路。

他先是在記事本上寫好字，然後扯了扯那人的衣服，待人回頭再把記事本舉高。

校工狐疑地給他指了路，任垣又寫上‘謝謝’二字，向教員室走去。

到了教員室，說明了來意，很快便有人走過來。

他的班主任是位年輕的女性，看上去很和善，似乎是早知道自己的情況，也沒太驚訝他需要在記事本上進行的對話。

班主任簡單給他講了下學校的規矩，任垣邊聽邊點頭。

教室距離教員室不遠，任垣抬頭向上看，那是四年乙班的教室。他們走着時便已響了鈴，教室亂哄哄的，那翻天的噪音站在門外也能清晰感受到。

班主任帶他進教室，一時間吵得不可思議的教室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落在他的臉上。

任垣緊張得手心出汗，偷偷在褲子上抹了下。

班主任讓他自我介紹，他想了半天，最後只在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姓名。

‘垣’這個字對小學四年級而言不是甚麼常用字，有人問這個字怎麼讀，任垣講不出口，救助性地瞟向班主任。

班主任知道他的難處，好心解答。任垣正要鬆一口氣，誰知班主任下一句便把他嘴不利索這件事宣之於眾。

“各位同學，任垣不能說話，希望你們包容和理解，要是被我發現有欺凌或是不友好的狀況……”班主任環視四周，頓了頓又道，“我相信你們不會做這種事。”

任垣瞪大眼，仿彿是不理解她的話。

腦袋好像是爆炸了一般，炸得他渾渾噩噩。

他沒想到班主任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他悄悄抬眼看面前的眾人，只覺他們好奇的目光帶上異樣的审視。

手又不自覺輕顫起來。

“老師，他為甚麼不能說話？”有人舉手發問。

好像是把自己最羞恥的部份剝開被眾人觀賞，任垣難堪得想要哭。他垂下頭，握緊了手上的筆，做好逃離這裡的準備。

“問那麼多做甚麼，不許問。”班主任罵道。

發問的人‘嘖’了一聲，清晰得歷歷在耳。

他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在醫院裡從來沒有人問他為何不能說話，這樣他感覺自己很丟臉。

不能說話就是很丟臉。

以前同學的弟弟被丟掉，不就是因為‘有問題’很丟臉嗎？

那股無形的恐懼纏繞心底，即便他不在意這些根本不能算認識的人，可他可能因為在人前丟臉了而被丟掉，這讓他陷入無比的恐慌。

班主任為何要把這事說出來，這對她有甚麼好處嗎？

任垣渾身僵硬，雙手死死握住，頭垂得老低看不清表情。

班主任給他指了座位，他的座位在後排，任垣長得不高，坐下時被前排的女生擋住看不清楚。

那個女生轉頭看了兩眼，若無其事又轉回去，好像任垣根本勾不起他的興趣。

這下任垣再也不敢抬起頭，一直低頭聽班主任講話。

早課後便上課了，課中安靜得很，沒有人分神關注他。經過早課，任垣只敢看被擋了一半的黑板，還好課中沒人打擾他。

上課時很平靜，老師的聲音貫徹整間教室，任垣在記事本上寫下筆記，暫且忘記了方才的不快。

四十分鐘似箭般流逝，任垣回過神時下課鈴已然響起。

任垣從背包裡拿出昨天看到一半的書，才翻了一﹑兩頁，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任垣心猛地一跳，回過頭只見一大堆人圍在他桌邊。

“你不能說話？”拍他肩膀的男孩問道。

任垣雖然不悅，他還是禮貌地點頭，在記事本上寫，‘有甚麼事嗎？’

“為甚麼不能說話？”

任垣皺眉，不想去回答。

那人看他不理睬自己，推了他一把。

任垣被推得向前卧，更加生氣了，快速寫道，‘不要推我！！’

“你告訴我我就不推了啊！”那人又道，任垣聽到其他人在壞笑，然後他又被惡意推了兩下，身體晃得連字也寫不到。

任垣氣得筆拿不穩，氣惱地拍掉按住他的手，一時沒控制好力度，被他拍到的皮膚頓時紅了一片。

“居然還打人了！”被他打到的男孩大聲嚷嚷。

推人的動作更加猖狂了，有人從側邊推了一下，任垣從椅子上掉下去。

任垣急了，他拿着筆但寫不了字，一時氣急，道：“”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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