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鬓白(1/2)
青石街和偏街燃烧起了熊熊大火,战士们把鬼子的尸体抬在了一起火化。上百家商铺全关着门。
两辆卡车从寺院里驶了出来,车上拉着三营的两百个战士。他们乔装成鬼子,要去灭掉两个粮村的鬼子小队。
战士们把医疗所围的水泄不通,皆是愤怒无比。其中有个男人幸灾乐祸的笑着,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瓜皮帽。他本名叫魏三猫,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刮掉了脸上的大胡子,改名叫刘能。他是一营四连的二排长,上级是灯芯。
朱二黑被五花大绑,跪在了医疗所的门外。他身边放着翠翠和玉茹的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他以为是他干的,可他不想死。
在金七七的办公室里,一个女战士对他们说:“我进去偏房看见朱团长躺在地上睡着了,手里拿着□□。翠翠死在了床上,光着身体。二连长(玉茹)死在了床下,衣服被撕破了。”
“一定是他干的。”金七七一拍桌面,站起身对牛汉说:“你看怎么处分?我听你的意见。”她料定牛汉不会处死朱二黑,因为牛汉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晴暖流着眼泪,恼怒的盯着牛汉。
“他喝醉了,一时糊涂。”美桃低着头小声泣道:“打鬼子全靠男人,留他一条命吧!”
晴暖对美桃大喊:“我把你娘杀了,你还这么说嘛!”
喜鹊哭成了个泪人,宝婵紧紧的抱着她。宝婵也在痛哭流涕,看着面冲墙壁的牛汉。
罗大彪抽着烟锅,注视牛汉有一会儿了。牛汉一言不发,那就是不想杀朱二黑。他心里明白,对金七七说:“朱团长杀不得,他是无心之过。男人喝醉了,又吃了鹿鞭,谁都扛不住。”
晴暖对罗大彪大喊:“你这话说的太丧良心了,这是两条人命。她们有爹有娘,跟着特派员是为了杀鬼子。鬼子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也是。”
罗大彪火了:“你不要硬往死路上逼,朱团长杀的鬼子比你见的都多。”
满俊当然站在牛汉这边,他气愤的骂晴暖:“你给老子注意点,你以为你是谁!朱团长藏在大粪车里的时候,你在边耀村睡大觉。”
“哼!”晴暖要拔枪。
罗大彪眼疾手快,甩出的烟锅打在了晴暖的手上,他大喊一声:“老子毙了你个嫩芽菜。”
话音一落,罗大彪的三个徒弟和外甥全冲了进来。个个手持□□,对准了晴暖。
“够啦!”金七七一拍桌面,冲几个人喊道:“滚出去。”
大奎、杨大奔、二奎、七奎根本不理睬金七七,他们看着罗大彪。
金七七气的全身发抖,她彻底明白了自己在军团里的地位。
“你们太放肆了。”门六花怒喝罗大彪的徒弟:“别在这里装大爷,你们不够格。”她手指着罗大彪喊道:“你也不够格。”
罗大彪不敢得罪门六花,他赶紧对徒弟们喝道:“没听见政委让你们滚出去嘛!还嫌不够乱啊!”
四个人落下了□□,留在了这里。他们也不敢得罪门六花,因为门六花是赵家人。但是门六花压了师父一头,他们心里不服气。
“师父,消消火。”灯芯把捡起的烟锅还给了罗大彪,算是给罗大彪下了个台阶。
美桃看着牛汉那纹丝不动的后身,她心疼到肝肠寸断。“我替朱团长死吧!”美桃低着头往出走,脚步很快。
“别乱来。”牛汉终于开口了,他面冲墙壁一个小时了。他转过身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他的双鬓变白了。
“哥,你咋啦?”灯芯跑了过来,摸住了牛汉的白鬓角。“头发白啦白啦,哥啊哥啊!”灯芯抱住牛汉痛哭了起来:“哥,处死我吧,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那么多酒。”
她哭着昏了过去,应是痛悔到了极点。
“灯芯灯芯。”牛汉叫了两声不醒,他对大奎说:“抬她回去休息。”
大奎疾步走来,抱起了昏死的灯芯。
金七七注视着牛汉哭肿的双眼,她心急的说:“你怎么头发变白了。”她摸了摸牛汉的白鬓角,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她想起了她的奶奶,她也这样摸过奶奶的白鬓角。她心知不能给牛汉太多压力,因为组织和管理军队要靠牛汉。这次牛汉绝对会在战士们的心中大打折扣,她达到这个目的就好了。
“你是政委你说了算,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牛汉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昔日的情义在他心中激荡。
“杀了他。”晴暖咬牙切齿的说,泪也咬牙切齿的流。她和玉茹从小玩到大,亲如姐妹。就算是陌生人,遇见这样的事她也会抱打不平。
金七七转过身对晴暖说:“杀了他,你就消气了嘛!人死不能复生,军团需要他戴罪立功。”
晴暖的眼泪没过了她苦笑的嘴,她镇定的说:“政委,我明白你很为难。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例外。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的亲人,她们的命比不起朱团长的命吗?”
金七七巴不得晴暖闹的凶呢,这样能够降低牛汉的威望。
她严肃的说:“晴暖,我知道你很气愤,我也知道你很善良,很正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姐妹是姐妹,特派员的兄弟就不是兄弟了嘛!于其让所有人痛苦,不如一个人痛苦。我们处死了朱团长,不如留着他杀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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