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1/2)
当然,这个心思,泰和帝在此之前没跟任何人说过。毕竟,看看最后一张牌的亲爹那脸色,就挺那啥的。
至于为何不琢磨着贾敬上位,理由也很简单呐—贾敬差辈呢!又没个胎记!好圣孙有传统!圣孙自然怜圣孙!
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贾敬令他这个帝王无法控制。
一路琢磨着,泰和帝也没回宫,反而又回了鹰岭。瞅着都吃起古董羹的一伙人,欢声笑语不断的,只感觉岁月静好。
百思不得其解的愁绪纷纷压下,泰和帝笑眯眯的命人拿个碗筷,也跟着入座,“免礼,不讲这些虚的。”
贾代善行礼坐下之后,只跟自家三孩子说了一声跟世家大伯一般尊敬后垂首自顾剥蟹大业。要知道,这寒冬腊月本来没这玩意的,但是他们贾家这千亩一根苗就爱挑食,好吃这一口,特意请了人养着的。
他给大孙子剥完,大儿子就不干了。
大儿子剥了,老二能不剥?
泰和帝看着贾代善餐案前排排摆着的小碗,再看看人对面排排坐的三孩子,尤其是最中间那个,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差竖起个尾巴翘首期待的,也真不像个拘谨的样子,眼眸闪闪,笑着将自己的也摆了过去,还插、队:“兄友弟恭,表示表示,快。”
“那也该救命恩人先。”瞧着浓浓打趣的帝王,贾代善看看自己满手的油腻,下巴朝静默用膳的无双挪了挪。说着,贾代善似想起了什么,侧眸看了眼因为帝王前来换个位置,在他右手边的无双,一脸担忧:“无双,螃蟹性寒,你可以吃吗?”
说话间,贾代善看着不知何时端起酒杯的无双,眉头拧了拧,语重心长:“无双,你不能喝酒,再说烧刀子太烈了,给你也备着牛乳!这都是庄子里每日送过来,新鲜的。补虚弱,养心血的,你看珍儿皮实的,就是从小就喝。喝了就长得壮实。壮实就是身体好。”
无双手握酒杯,瞧着絮絮叨叨的贾代善端得一副慈爱的模样,冷声提醒,“你不是我祖父。”
“噗。”真大孙子贾珍笑了出声,眼眸滴溜溜的看向不远处的酒杯,蠢蠢欲动。
泰和帝抬手啪嗒打了一下贾珍的贼手,目光带着分深思在无双身上飞快扫了一眼,望向贾代善。
贾赦见状,死死捂住贾珍的嘴,控制住人假哭假嚎,莫名的觉得餐桌上暗流涌动着。当然也忍不住好奇,他爹竟然敢训、诫大名鼎鼎的绝情剑啊,当孙子那一样的训、诫。
很值得拔剑打一架!
而且,果真他爹动手了!
贾赦呼吸都放缓了一分,眼眸定定的看着贾代善放下螃蟹的两钳子,还擦擦手,一起身果断朝后温着的火炉上拿了杯牛乳。
贾赦:“…………”
“那也比你大几岁,说了还不听的。给孩子们当坏榜样。”贾代善靠近无双,将人手里的酒杯拿了出来,换上牛乳,还道:“温着正好,不烫的。”
当指尖触碰的那一瞬,似带着滚烫的火焰来袭,无双脑海不期然的想到了过往,身形僵了僵。
当年明明是他前去救人,但最后却是自己毒发。
熟悉却又陌生的,更甚以往的疼痛折磨得他恨不得手起刀落,让自己人头落地,结束这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毕竟他想要报得血海深仇都已经报完了,帝王的命令其实对他来说并不想遵守,并不想要所谓的戴罪立功。
已经丧失了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就在他拿刀的时候,只能模糊的感受到一股热气靠近,再然后便意识彻底溃散。等迷迷糊糊又被疼醒之计,挣扎着睁开眼就见满身伤疤,还包扎个伤口的贾代善在替他运功疗伤。
这堂堂一军统帅,战事危机,自己命都没了半条的情况下,还竟然如此多管闲事的,耗费内力替他运功。
这人情太难还了。
这……
无双看着自己一时愣神,导致错失机会被塞了牛乳,还热气腾腾,冒着淡淡的奶香味,转眸看看不知何时坐下,还拿着他的小碗给剥蟹肉的贾代善,脑中空白了一瞬,只觉得这桌案上的古董羹冒着滚滚的热气,还有周边的炭也火焰滚滚的,尤其是眼前这白嫩的蟹肉,不像性寒,反而性热,一口入腹,带着吞噬理智的热焰,热得他就像当年,没有拒绝的余地。
泰和帝瞧着束手无策,整个人怯怯不安,跟个懵懂无知迷途的幼兽,笑着喝杯酒,计上心来。
与此同时,瞧着这一幕的贾珍喝口牛乳压压惊,挣扎开贾赦的束缚,憋不住赞道:“哇,叔祖父好厉害啊,连无双先生都敢虎口夺食。”
贾赦倒抽口冷气,偷偷踩了一脚贾珍,压低了声:“独苗,好好学习成吗?”
贾政眼眸转转,有样学样的踩了一脚:“无双先生才智无双,你不还想拜他为师?有这么形容你自己师父的?”
坐在两人中间的贾珍哇得一声嚎开了。
坐在三人对面的贾代善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剥蟹,边问:“珍儿,你嚎什么嚎,好好吃饭!你两个叔踩得是我的脚。”
“他们凶我,竟然还踩我?”贾珍听到这话,止住了假哭,扭头就要往餐桌底下探。
贾赦听到这话,面色不改的,一把揪着贾珍后衣领,“好好吃饭。”
说完这话,默默缩回脚,看了眼早已被吓得面色都青白了一分的贾政,呵呵冷笑了一声—有胆踩,胆子还这么小。
贾政头都快埋饭碗里去了。
无双沉默喝着牛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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