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1/2）
警察赶到已经清晨，太阳初升, 异水河边围了许村民, 站的都离尸体不算近, 警察们轻易的分开人群, 纷纷都皱起了眉。
苍蝇飞起又落下, 一具肿烂的尸体仰躺在河边。
“谁报的案？”
陈林揉了把脸, 让自己精神些。“我。”
“尸体是你捞上来的？行啊, 胆子不小。”
说话的警察年纪不小，下巴上参差不齐的胡子茬儿，眼睛不大，打量着他，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哪的？”
“利林市。”陈林道。
警官点头，“好地方, 来这公干？”
陈林道：“不，回老家看看。” 他指着身后不远处的房子。
“怎么发现尸体的？”
“这不是夜里闲不住，谁想到游个泳的功夫能碰上这事。”陈林无奈的道, 倒是没说陈晓东的事, 毕竟鬼怪乱神没人信。
两人说话间，其他人检查尸体, 打捞队早已下水, 陈林见状上前两步对老警察道, “白天打捞可能没什么结果, 不如晚上再来。”
老警察诧异，“什么意思？”
陈林拧着眉头，还没等说话，水里先一步有了动静，有人大喊一句。
“都是尸体！”
陈林愣住，什么情况？
水面上接二连三的浮起尸体，密密麻麻。
所有人都傻了。
尸体一具具被打捞上来，整齐的摆在岸边，围观的老百姓开始还能看热闹，后来就越来越不安了，警察疏散也没有用。
河里光是完整的尸体就打捞出53具，骨架无数，淤泥裹着骨头足有几米厚，长度更是难以预测。
来的这些人手根本不够。
尸体散发的恶臭招惹了更多的苍蝇，有些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想吐，即使工作了多年的老警察也忍不住。
捞尸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终于把河底的骨头差不多捞上来。
有年轻的警察从头看到尾，精神萎靡，太恶心了，他见捞尸人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内心佩服，忍不住问：“你们不觉得臭吗？”
捞尸人揉着胳膊上的肌肉，说：“还行，尸体在水下完全不臭，放到岸上后才闻到味道，不过这么多都尸体，我也是第一次见。”
而且最恐怖的是尸骨积压在淤泥底下，那种程度绝不是几年能形成的。
这件案子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上了多家报纸，风头一时压不下去。
法医也给了答案，尸体都是溺水死亡，而骨头上没有明显伤痕，基本可以断定，都是溺水死亡，不过，从尸体上的来看，所有的完整尸体脚腕上都有一个明显的黑色印记，看着很像一只手，手指比平常人要长。
尸体大面积堆积在一处，和水草缠绕一起，甚至看样子隔一段时间还有新的尸体出现。
“如果大胆的猜想，就像一只在水里觅食的怪物，所有的尸体都是它的储备粮。”
这种猜测很快就得到了推翻，“从骨头痕迹来看，根本没有暴力啃咬的迹象，好歹也是警察，猜测也靠谱点ok？”
这是警局两个警员的对话，是围绕着怪异的手印引发的新猜测，更多的人还是觉得异水河就是个抛尸地，至于其他的还是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清楚。
老警察和陈林在吸烟区听完了外面的对话，沉默了片刻。
“其实这个案子最不清晰的地方只有一点。”
陈林抬头看着他。
老警察吸了一口烟雾，“我想你也清楚，异水河淹死过不少人，捞尸的人从来没察觉过河底的尸体，就像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蒙住了眼睛。”
这年头下河游泳的人不多了，打捞尸体绝对会潜入水底查看，他看过档案，这些年打捞尸体的人都不同，甚至还有村民，被人收买的可能性很小。
他盯着陈林的眼睛，小而犀利的目光让人无所遁形，“你之前为什么非要晚上打捞尸体？”
陈林看着手上的烟头，哑着嗓子道：“因为我是在晚上发现的尸体。”
老警察听了若有所思。
“你从小长在异水河，就没听过有什么传说？”
陈林手指不自觉抖动，烟灰掉落在地，他掩饰的把烟送到嘴边，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看着对方，“传说无非是鬼啊怪的，您也信这个？”
老警察笑了，皱纹把眼睛挤的更小了，“怎么不信？我工作也有20年了，什么没见过，往往最不可能的也许就是真的。”
陈林看着他良久，直到指尖上夹的烟烫了手，他才道：“您相信有鬼吗？”
老警察瞳孔一缩，“我信。”
陈林靠在墙上，把烟头按灭，他才缓缓道，“人杀人，有警察，鬼杀人又该怎么办？”
老警察听了后，看着头顶的光，“鬼杀人，当然是找鬼差。”
陈林倏的转头，目光牢牢盯着他。
“鬼差？您见过？”
这两个字一出，周围明显似乎阴风阵阵，鸡皮疙瘩争先恐后露头。
老警察吸完了最后一口，缓缓吐出白雾，“夜路走多了，总能见到鬼。”他看着陈林，“小子，不怕死的话，半夜12点走阴阳路，准备冥币纸钱，边走边撒，拖长了调子喊“请鬼差。”不出半个小时就能见到你想见的”。
“您…您怎么这么清楚？”陈林呼吸一滞，又问：“阴阳路是什么路？”
“年轻时也是听老家伙们说的。至于阴阳路，就是胡同，阴影和月光对半的小道，走正中间就是阴阳路。”
“您请过？”
“…有那么一次，既然警察管不到，只好找能管制的来，算起来也是同行。
不过，小子，你问的这么清楚，是知道那些尸体是谁做的吗？”老警察抱着肩膀看他。
陈林：“…我见过。”
老警察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找人，鬼找鬼，你要是铁了心想管这件事，我只能说，夜里小心。”
老警察按灭了烟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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