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听着隔壁大婶又喊打喊杀地揪走了她一事无成的相公，同病相怜的算命先生不由唏嘘一番。
除了那天那傻小子，他再也没遇到过这么好糊弄的了，现在想来这世上的确不需要那么多聪明人，傻子多才好混饭嘛。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准备收摊回开海一门。他东西多，抱在怀里的宝贝们左支一个脑袋右拖一根尾巴，让他走得十分艰难，进门的时候幡子还卡框上了。这些天来已经习惯他这阵仗的守门弟子抽了抽眼角，见怪不怪地上前帮忙。
守门弟子见他笑着道了声谢后走了，才悄声嘀咕道：“这药王谷传人也真是怪哉，好好一个大夫不给人看诊反而天天跑出去给人算命……”
花桡自是不知道自己在开海一门弟子眼中成了一朵旷世奇葩。他将东西捧了一路难免手酸，经过后厨的时候便把东西放下先歇会，也就顺带听了几耳朵厨娘们的闲聊。
“那个姚姑娘上次借厨房炖了一锅什么汤药，那个锅刷了好几次都还是一股子怪味。这次又要做什么糕点，弄得厨房一团糟，真是怕了她了。”
“就是，听说是做给柳公子的，也不知道这么奇怪的东西柳公子下得了口么？”
“一天天勾三搭四，真不知羞耻……”
姚夕雾？那不是之前对他好友有意那姑娘？
察觉可能有好戏看，他招了一个弟子过来，再三叮嘱才把一堆宝贝交付给他，然后自己颠颠地跑去找赵姑射。
他到时赵姑射正趴在榻上睡觉，脑袋上还斜斜盖着本书，目测是用来挡太阳的。花桡也没叫他，十分不见外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赵姑射掀起点眼皮扫了眼他身上的道袍，“收摊了？”
这两兄弟都不务正业得很。
“今天养精蓄锐，明日该经营正业了。”花桡答得一本正经。
然赵姑射知根知底，一语道破了天机：“明儿乌金剑会开始，肯定会有很多人受伤，的确是要大赚一笔。”
花桡呛了一口水，咳嗽声不断，“别把我说得那么势利，这不是有一山谷的国色天香要我伺弄嘛。”
“那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花桡清了清嗓子，“我听说美人移情别恋，特地来安慰一下你。”
赵姑射打了个哈欠，支起身子，“哪来的美人？美人不就在你面前吗？”
花桡：“……”
他就该对这家伙的本性有所了解的。
“……我说的那个姚夕雾。”
赵姑射嗤笑一声，“那个算什么移情别恋，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
不过看花桡这副好奇的样子，他想起上次花浪的事不禁皱了皱眉。
还是个命里无分的小可怜就成这样了，正主还不知道会怎样。
“你们兄弟俩离那女人远点。哦，还有一个叫叶浮舟的。”
“为什么？”
“那俩可都是人才，我欣赏得很，见不得被你们这些人作弄。”他慢悠悠道。
花桡听他这口气笃定没好事，况且“欣赏”这个词在别人嘴里是个好词，在赵少嘴里可未必，被他欣赏的人十有**落不得好。
他眨眨眼，狐疑地看着他，“是被你玩才对吧？”
赵姑射耸耸肩。
他突然想起什么，招了个护卫进来，“我听说你喜欢偷人家肚兜？”
那护卫霎时间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辩解：“不，不是，少主我没有……”
赵姑射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你今夜去偷一条姚夕雾的肚兜放藏李石歧屋里，再放一条到叶浮舟枕头下，然后弄点动静出来。”
“……是。”老三只好含泪咽下后面的话。
“你要干什么？”花桡悄悄问他。
他也压低了声音道：“敲打一下李石歧那老色鬼，前几天见他的时候眼睛都要粘在人身上了。”
“那叶浮舟？”
“顺便找点乐子。”他笑得有点恶劣。
然而赵姑射没等来老三的捷报，反倒等来了明火执仗的一群人。
那时天色已晚，赵姑射刚洗沐完，坐在桌边勾起酒壶顺手倒了一杯，正打算浅酌慢品，恬然坐等回音，忽而屋外灯火憧憧，人声鼎沸。
他一开门便见外头甚是热闹。燕北平等护卫拦着以李石歧为首的几人，双方争执着什么，当中还间杂一个女子的哭声。
“这是作甚？”
喧嚣戛然而止。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从门里迈出。外袍随意披在肩头，垂落的乌发还带着水汽的凉意，衬得他那张脸都冷冷的。
李石歧定了定神，指着地上一人道：“这人偷窃女子贴身衣物，还意图对夕雾姑娘行不轨之事，幸有齐大侠出手，这才相安无事。我认得此人是赵公子的护卫，也不好随意处置，便将人带来了。”
“夕雾姑娘是我请来的贵客，在开海一门的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事，我总得给夕雾姑娘一个交代。”在他背后，姚夕雾惊魂未定地啜泣了一声。
赵姑射垂眸看一眼被押着的老三。
让你搞点动静，你搞得可真大呀。
老三羞惭地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
“是，是属下技痒了，属下有偷瘾，这才偷了姚姑娘衣物，” 老三脖子一梗，眼里闪烁着随时为主就义的光，“但我可以发誓，属下绝对没有对姚姑娘下手，是另外有人把姚姑娘打晕了。”
“你看见是谁了吗？”
“没有，那人蒙着脸。我从屋里出来就看见那人扛着姚姑娘准备离开，我察觉不对劲便上前和他过了几招，但那人很快就扔下姚姑娘跑了，然后齐大侠就出现了。”
“不过……”他迟疑着说，“那人使的招式看着颇像开海一门的‘百川东流’。”
大约出事前李石歧正与几位掌门议事，他上门鸣冤还拖家带口地拉着一票人，方才赵姑射掠过几眼，发现尽是些平时与开海一门交好的小猫小狗。他这话一出，顿时有几只开吠：“血口喷人，明明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
“这么卖力地转移视线，我看你是在掩盖什么事实吧。”
“怕不是主使另有其人。”有人盯着赵姑射阴阳怪气地说。
赵姑射挑剔地将姚夕雾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她算什么东西，有被我偷的价值？”
本想用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姿态打动美男的姚夕雾：“……”
系统：“……死心吧，我都跟你说了这个人很危险、很难搞，我们最好不要靠近他。”
姚夕雾暗啐一口，“要不是那天你阻止了，说不定我现在就是他心目中的独一无二了。”
系统机智地选择转移话题，不跟恋爱脑的女人纠缠，“最近柳清和温自流的攻略进度都达70%了，但因为原主角的影响，接下来的进度可能很难提升。刚刚救你那个齐大侠也是攻略对象之一，建议先换一个目标。”
想到刚刚齐楚将她抱在怀里深情地看着她的样子，姚夕雾心中小鹿乱撞。
“姚姑娘？姚姑娘？”
姚夕雾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赵公子问你晕倒前有没有看见什么。”李石歧关切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有点恍神了。”她虚弱地笑笑。
姚夕雾说：“我没有看见什么，我刚走进院子里就突然有人从背后把我打晕了。”
赵姑射沉吟一会，问道：“齐大侠何在？”
借此良机，齐楚终于得以从层层叠叠的人群后挤了进来，“在这。”
乍一看见这人，赵姑射眼皮跳了跳，但他没有多说什么，“你可有看见其它可疑的人？”
“没有。我原只是路过，听见有奇怪的声响才前去查看的，到的时候我只看见这个人站在姚姑娘身边，衣襟上还露了红艳艳的一角……”
李石歧大力咳嗽起来。
“……衣物。”
“不知齐公子赶到姚姑娘院子里用了多长时间？”
“就……”齐楚不是很确定道，“不足半刻吧，我当时离姚姑娘的院落还有些距离，且刚开始听见时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听见第二次声响才赶过去的。”
赵姑射点点头，“也就是真正的贼人完全有机会逃走。”
“不用狡辩了，这种没影的事能说明什么？就凭他一面之词？”有人鄙夷道。
恰此时，一个小弟子匆匆奔了进来，“门主！门主！姚姑娘院落附近发现了一个蒙面人。”
“什么？”李石歧大惊。
两个少侠抬着一个全身包得黑乎乎的人进来，那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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