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1/2）

“我没有可以留给你的启示。”

弗蒙面带歉意道。

他本身是位温文尔雅的法师。阿芙拉看得出来, 眼前年轻的青年残影是真心感到歉意, 仿佛已经预想到后来人对眼前毫无头绪场面的抓狂景象。事态似乎严峻，但线索乱成了一团云雾看不真切, 这才是最着急的。

正如阿芙拉所面临的。

“我手中的线索也不足够。不想给你带来任何偏向的误导。初步估计的是这些恐怕与天圣教或者有关神明的神教有关，具体不便多说。”

“我和原址天圣教过去曾经发生过冲突, 看见了一些隐秘脏污的不传之秘。或许是触发了某一关键点，才会开启原初之树的这一讯息。”

阿芙拉知晓弗蒙提到的冲突是什么。

在历史中，也算是有名的事件。

原址天圣教和现在的天圣教有着细微末节的差别。

原址天圣教在万年前就因人魔之战泯灭，在当时也属于不受欢迎的分支, 是融合了光明神教思想, 以及部分神教新思想行成的天圣教流派。总体信仰和天圣教无差, 但最明显的两点差异是毁灭性的——那就是教主权威与布施方式。

前者, 实在挑衅教国的绝对正统；后者，则是妄图撬动天圣教的基础运行。毫无例外, 源远流长的天圣教不可能容忍这般胆大包天的存在。

安葛罗德教国流放了这一分支信徒，将他们驱除出境。

被排斥的原址天圣教教徒, 不得已流亡向最近的安戈洛帝国。由于过去的一些负面影响, 他们这一流派在其他宗教人士眼中也属于不安分范畴。日子过得并不美好，能够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这些都是在人魔战争后。在这之前, 背后有天圣教靠山的原址天圣教, 不可不谓一股强大的力量。

阿芙拉从魔族地域归来后，仔细拜读了有关于弗蒙的一些趣闻经历和传说。这段不算小的冲突, 在当时十分有名。

有人记载：“弗蒙不满意自己的弟子必须强制参与宗教活动。上门同天圣教红衣主教对谈, 枢机主教同意了他的商议, 出声安慰：‘我的朋友，神当然不需要行这些繁琐的事以强迫他的民众去拜索。况且，我也从未听说，天圣教有这样严厉的宗教行动。你大可带走你的弟子，我会传信给地方主教，让他同意这事。’”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当时的安葛罗德教国并未重视原址天主教的细枝末节，不料到原址教义已然像种子般在地方区域播撒。许多新入教的平民，只认主教，不认他们的神。

那些崇敬滋生了祸事，受到敬仰，早已忘记本分的主教不同意弗蒙的要求。执意要留下其最有天赋，也教导时日最多的弟子，期间由于傲慢和盲目，导致了一些不愉快（作死）。

惹怒一名法师简单，但惹怒弗蒙却不容易，后果也是灾难级的。

当时年轻气盛的绝世法师，单枪匹马闯入了那片区域的天圣教禁地，直接掠走了徒弟。无力反抗的地方主教大怒，随即想到了背后的大靠山天圣教。添油加醋，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但凡多点头脑，也不至于沦落到……总之，弗蒙后来自然是一路顺风抵抗了天圣教的种种“误会”，并凑巧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碰巧与天圣教冰释前嫌。而原址天圣教这一流派，自然也从幕后走到了幕前。

天圣教倒是罕见地为了这一件事，进行了一次改革和清理。

弗蒙仰头，复又垂下头颅，修长的脖颈金发轻扫。

“但我无法确定。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那蔚蓝的眼，仿佛在不同时空中与后人对视。

阿芙拉捕捉到他的视线。

“人鱼族繁复无常。”

青年苦笑，“我恰好与人鱼族的女王有一段不怎么友好的牵连……算是友人。他们的主城有一处古老祭坛，人鱼祭祀经常会开坛占卜。”

“论古老，大海中隐藏的秘密与大陆相同。人鱼族的预言虽不怎么有名，但我知道，他们预言过许多真实事迹。只是大海太深了，人鱼族又非常警戒，这些预言没有传入大陆。”

“我不知道更多的细节。如果你也打算前往佛亚海域，希望你能够小心行事。”

“记住，人鱼本性残留着一部分嗜血……”

“他们最忌讳外族人的行事风格。最好有熟悉的人鱼族做向导再准备进入，在没有光的深海中，没有职业者愿意遭遇一群极端愤怒的人鱼。”

“我会很快离开德鲁伊驻地。尽早确认状况。”

青年道，虽有忧虑，但看起来神情问题不大，“如果你也能为下一位进入者留下有用的讯息，可能会多出一份额外的把握。”

“事不宜迟。”他轻轻点头，“时间到了。”

……

所有的影响消散。

周围只剩下黯淡的光和朦胧的虚影，不具备任何意义。阿芙拉缓缓拭去眼角和脸颊的血痂泪痕，眼睛恢复如初。除了还残留的一些小小的血痕外，一切恢复如初。

弗蒙进入德鲁伊禁地时力量更强，所以并未遭受冲击，一派轻松写意。

而阿芙拉，魔力海中的银沙短时间内消耗殆尽，精神力也亏空大半，才勉强见证全程。孰高孰低，一眼便知。

强弱在这一刻没有比较的意义。

这一次收获不菲，也颇为沉重。阿芙拉紧绷了神经，思考着往后的方向和计划。虽不清楚弗蒙在天圣教禁地见到了什么，但她猜想，应该和眼前八九不离十。

和神明有关？

似乎在某个关节点出现了偏差。阿芙拉感到矛盾。那些刻痕似乎都在面临着生死攸关的问题，面对着不可战胜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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