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全球中华网(1/2)
刘婧的活动结束后,2011年秋冬的WCSA逐渐趋于平静。
于健和雨初那边,只是在每周的例会上不紧不慢、泛泛地谈着些没有营养的假大空,和对尚未开始筹备的下学期“中国周”(China Week)大型系列“文化”活动的各种展望。
例会也渐渐变成了一半以上人请假不来、来的人只是谈天说地的非正式聚会场合。
到十一月中旬,于健索性通知全员例会取消,春天开学再说。
WCSA之外,演讲与辩论社的活动我也再没去过,因为一则不想再横穿在我脑海中属于满地行尸走肉的西费,二则让我即兴演说我也说不明白,三则我觉得那种机械化八股文式的比赛简直是对演讲这种高雅艺术的侮辱。
我当年在华大的演讲课上,可是凭借着我向生活在美帝国主义水深火热之中的大学生,粗浅地介绍并推广共产主义的一篇10分钟的演说,拿到了教授给的全班唯一一个A+的。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演讲者,怎么能受你那条条框框的束缚?
PSDS那边也刚办完大活动,而我也有意不太积极,所以也消停了。
不过我和翁成、令行倒是还经常在1920楼约饭,还常一起去体育馆二楼那个密不透风、热得要死的篮球馆打篮球。
这个篮球馆很是奇怪,冬天很温暖,夏天,更温暖。
体育馆有寒暑两用的中央空调系统,而篮球馆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两扇不知道在那儿干嘛的鼓风机。
夏天时,整个体育馆都开着大功率的空调,凉意逼人,而只有这个体育馆依然开着两扇没有什么降温作用的鼓风机在那儿吹热风。
体格弱的人,能闷死在里面。
冬天时,整个体育馆都开着大功率的暖气,温暖舒适,而只有这个体育馆依然开着两扇也没有什么升温作用的鼓风机吹冷风。
体格弱的人,能冻死在里面。
好吧,说得有点夸张,不过你懂的。
我们仨有时会跟着蹦蹦跳跳的黑人、白人、墨西哥人哥们儿门“插拍”(东北校园用语,意思是加入一局别人组的篮球赛),翁成无论冬夏,照例会脱了上衣,露出一身很有力量感的腱子肉。我们的战术是,我负责传第一个球,之后一般是翁成带球负责快跑、硬冲、过人,然后传给已经跑到对方三分线内的令行。
让我完全没想到的是,令行这家伙打篮球也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他瘦瘦高高、腿长步大,移动速度极快,而且个子大的他,轻轻一踮脚就是一个三步上篮,准确度极高,我们队大部分得分都是他这样轻轻松、文文雅雅搞定的。
而我,体力不行,身宽体胖,打全场时基本只负责给翁和何传球,只是如果令行第一次上篮没中,抢到篮板球,而我此时也慢吞吞跑到对方三分线附近的话,他会把球传给我导一下,我因为基本被对方当成透明人,所以有时候能钻个空子,做个妙传给翁成,或者自己硬投。
都说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胖子,很遗憾,这个打篮球的故事里,我就是那个死胖子。
打完球我们仨常在体育馆一楼卖冰沙的地方买一瓶高蛋白的饮品,坐下来一边吐槽学校的破事儿一边喝。
那时候年轻,真好,喝冰凉冰凉的饮料也不觉得有什么。
我们通常会喝到吸管里发出抽不出液体“咕咕”声时,方才背起书包,意犹未尽地各自回家做作业。
(笔者云:是的,我再强调一遍,我们学业压力很重,只是写起来没意思所以就没怎么写,但不要误以为每天只是做活动和打篮球哟~)。
跟翁成和令行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我倒是找到了点上大学的感觉,否则除此之外,沃顿永远是那一副黑云压城、勾心斗角的算计模样。
就这样,有那么一两周,日子平静地在学校、宿舍和体育馆三点一线之间度过,而正当我以为大一年级对社团活动的探索已经结束时,一封来自陆雅的短信又带来了新的机遇。
还记得在陆雅家她下厨那次,她提到过一个叫全球中华网,英文Global Chinese Network,简称GCN的组织吗?
还记得她还说GCN的管理层出了点问题,让我搞笑地以为是有人武装夺权了吗?
没错,就是这个GCN,终于有动作了。
这天是个礼拜二,下午上完美国法制概论课回到家,刚坐下不几分钟,那摩托罗拉剃刀(提醒一下:这是我手机的名字,不是真的剃刀,详见第二十二章)在我口袋里震了一下,我从裤兜中抽出剃刀,拉风地甩开翻盖,带起了手边一阵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只不过,我这是在杜波伊斯的房间里,旁边可能除了角落里偷窥的小老鼠之外,再无别的活物观看。
定睛一瞧,原来是陆雅的信息,上面写到:“今晚八点,上次跟你说的GCN有聚会,来吗?”
日子正过得有点无聊,也还在寻找WCSA以外机遇的我立马回道:“好啊,几点在哪儿?”
“也没定死时间,我和两个GCN的负责人可能七点左右在书店二楼那个咖啡厅找个地方聊这学期的规划,你要是忙别的事儿就7点以后来都行,我跟他们说了你有兴趣参与和你的情况,他们也都想见见你。”陆雅回了一封长的。
“好的,那我尽量早点去。”我回道。
其实我下午晚上并没有什么事儿,周三周四的课前阅读我都做完了,其他社团都静了下来,翁成令行也去忙PSDS的东西没约打篮球。我自己原本打算看几集《南方公园》再跟家里打个视频度过这一日剩下的时间的,但现在有社团活动机会,我倒乐得去瞧瞧。
只不过,不能掉了份儿不是?让你七点多去,你要是7点准时去了,那不是自降身价么?
重要的人都得迟到一会,但又不能迟到太多,这样给人的感觉才是公务繁忙日理万机,然而依然尽自己所能准时到场的敬业感。
抱定这种在沃顿学到的诡异思维,我大概7点一刻左右才出发。
出门本来是穿了件黑风衣,但我还是觉得不自在,又还得打围巾,更觉得麻烦,于是就又把上高中时候穿的一件正反两穿、带帽子和拉索的运动海军蓝款夹克掏出来穿上,又套上肥大的运动裤,登上墨绿色的乔丹运动鞋,就出门往书店走去。
我沿着核桃街一路东行,很快就来到了熟悉的宾大书店。抽出剃刀一看,7点26,时间刚刚好,迟了一会,又没迟那么久。
我轻车熟路坐扶梯上了二楼,走到那我特别喜欢的四面大落地窗的咖啡厅,然后迅速地在窗边的一处放在长条沙发边的四人桌上看到了陆雅。
天儿冷了,陆雅终于告别了光腿穿裙子的生活,在一条灰白配黑的连衣裙下面穿了黑色保暖裤,脚上蹬着一双长靴,身边放了一件亮蓝色的羊绒风衣,随意地翘着二郎腿,一样还是那么酷酷地好看。
此时陆雅身边还坐了两个男生,陆雅看到我,冲我使劲挥挥手,那两位也抬头看我。
见状,我便走上前去。
“硕!来啦?”陆雅其实眼睛挺大的,但是她笑起来总能把眼睛笑成两条缝,“快,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陆雅说着站了起来,那两个男生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一位是坐在外侧椅子上的,还特意扭过身面向我。
喔,这倒是在沃顿很少见的客气。
在沃顿,要是去跟陌生人开个会,人家基本上就是那一副“你有话快说没话滚蛋”的表情,更是不会有人站起来等着听你被介绍。
看到这动作,让我对这两位男士心生好感。
“那,他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沃顿高材生东方硕,”陆雅指着我向另两位介绍道。
我就着陆雅的介绍向他俩欠了欠身以示问好。
陆雅接着指向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生给我介绍道:“硕,这位是杨帅,GCN的代理主席。”
又指着刚才因为做在外侧需要扭身对着我的男生说道:“那,这位是章庭,也是GCN的负责人。”
我随着陆雅的介绍,跟杨帅和章庭分别握了握手。
我自己本是个邋遢蛋,但我倒是很喜欢审视别人的长相和打扮,于是我也习惯地看了一下杨帅和章庭。
要说杨帅,人如其名,脸儿长得还真挺帅:粗雅眉,龙眼,鼻阔耳大,国字脸,也是天庭地阁饱满方圆,唇红齿白,笑容沉稳儒雅,薄嘴唇,竟有几分帝王福相。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今天这头型,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个短分、抹额、没抹发胶的油头吧?油头的底子楞让他给弄成了点毛寸的感觉。
再就是,杨帅这将军肚也是有够大,脖子也粗。他出现之后,我的故事里,我终于不是那个死胖子了。
综上所述,杨帅是个帅胖子。
杨胖子,哦不,杨帅穿了件蓝灰竖条纹的衬衫,黑布裤,脚下方头大黑皮鞋,窄黑框的眼镜显得挺斯文。他说他是湖南长沙人,现在是宾大生物制药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一年级。
再看章庭,热闹了:寸头,龙眉,眯缝眼,戴一副黑框的大号眼镜,窄鼻梁,阔鼻翼,自带法令纹,不说话时嘴好像一条缝。章庭穿底下翘着边的红蓝格子衬衫和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弧头蓝皮鞋,跟牛仔裤有点撞色。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章庭言行举止,给人感觉好像是故意缩着肩膀和胳膊做的,再加上他说话好像是掐着嗓子,这么一动再一说话,整个人就活像个土拨鼠。
章庭另外最绝的还有魔音入脑的“二三四句式”。这句式就是,章庭在感叹什么东西的时候,经常是用两个字重叠,连着三个字重叠,再连一个四字短语的表达方式像灌口似的给你说出来。比如:“牛逼牛逼(二字重叠),厉害了厉害了(三字重叠),东方威武(四字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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