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顿楼和转学生联谊会(1/2)
休斯顿楼在铜绿色学院楼后身,要去那儿,会经过一条红砖灰色石铺城的台阶甬道,道旁全是郁郁葱葱的草木,走起来很有曲径通幽之感。
甬道尽头是个小广场,几处树荫下摆放着深绿色的桌椅,东西两头还有环状的宽大石阶,三三两两坐着或休闲听音乐、或认真打电脑的同学,气氛闲适舒服。
我看入口处的石碑上写,此处名叫“佩利尔曼广场”(Perelman Quadrangle),另一侧还有一块石碑,上书“1779,美国第一所大学”。
宾大的确是全美第一个设多学科专科项目的学术机构,最先符合“大学”这个定义。哈佛耶鲁什么的,虽然建校早,但是做了太久所谓博雅教育,没有多学科专科项目,故不能称之为大学。1779年宾州政府还正式授予了宾大“university”(大学)这个官方名称,这石碑还真不是在吹牛。
佩里尔曼广场是休斯顿楼和学院楼之间的空地,到了这里,也就到了休斯顿楼。
休斯顿楼则是个灰白相间的石头堆砌风格的长条形建筑,约么有三层楼高。我从最近的入口进去,按日程上指示,从一楼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找活动地点,路过了几个办活动用的大厅,经过了宽敞的大堂和两侧学生休闲区,看到了两组盘旋去往二楼的优雅的楼梯,还闻到了点食物的味道,估计是一楼的另一头有吃的卖。
找这种大型活动,跟着人流走、听声辩位肯定没错。离一楼另一头越近,菜市场般吵闹的声音便越大,人流的共同走向也越明确,等快走到尽头时,往右一转,一扇开着的大门出现在我面前,那菜市场的声音便是从此传出。
推开大门,菜市场声的分贝数瞬间激增,猝不及防地震得我耳膜发疼,赶紧张嘴呼吸平衡内外气压,又把身后的门带上怕吓着外面的同学。
大厅里目测有上百号人,此时已经在这空旷之所吵成一团。
我晕,怎么又是这种自由式?
不禁想起了在北京新东方碰到蔓莹那个交流会,也是这种自由式,我还从中总结出了那所谓的聊天引力学说。
想到蔓莹,心下是一阵忧伤。
不过还是被我强打精神压了下去:这点小困难都没法克服,怎么跟于健抢蔓莹?
只是眼前这场景比之初见蔓莹那次,实在有过之无不及。这屋里除了人啥都没有,没有吃的喝的不说,更没有人领路介绍,真真就是把一群人硬生生聚在一起,然后指望他们互相之间擦出火花。
美国人的联谊会都这么硬邦邦的楞搞么?
我也是醉了。
多年之后,当我已经去过了太多这种硬邦邦的美式社交会以后,我还是我总结出了一些套路,按照稳妥程度,大概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先找认识的人,跟认识的人聊一会,再慢慢扩大或转移聊天圈子。
中策是去找活动组织者,像今天这种,是老师组织的,而他们在场地中容易辨认,身边也应围了很多人,目标较大。一般的菜逼转学生不可能刚到学校就如此受欢迎,大都像我一样不知所措,所以围的人多的地方肯定是有辅导员老师,而且不止一个。
还有个下策,就是随便找个聊天圈,硬邦邦插进去,跟人家说说:“()嗨!我是XXX,各位好,能加入你们的聊天么?”
当然了,这上中下的排序也是因人因时而定,我也见过不少善男信女直取下策,但最后也很开心。
因为一切策略在爆表的颜值面前,都是玩笑。
没有颜值?那脸皮厚、嗓门大也行。
只我颜值本来为负、脸皮很浅、慢性咽炎,所以还是得用个策略。
中庸如我,自然采取了中策为主、上策为辅,下策垫底、不行就跑路的战略战术。因为人太多场子太大,我一下子不可能找到亦武他们几个,蔓莹雨初他们原住生也不可能来转学生的活动,所以我只能在慢慢往辅导员老师方向走的同时寻觅我的转学生小伙伴们了。
还好没走多远就望见了萨姆这个人高马大一脸坦然微笑的家伙,亦武也一旁。
豪不惊奇地没有发现亚比该,估计她一下午时间早就受够了我们三个亚洲小白脸,去找她兄弟会的帅哥哥们去了。
我们之后再没见过她,但我倒是还留着她的脸书好友,只是如果不写这故事,我也想不起来去看一眼。
亦武和萨姆此时已经聚了个小聊天圈子,打眼一看基本上都是亚洲面孔,于是我快步走了过去。
“嘿,硕!”亦武看我走了过来,挥挥手喊道。
“你好你好,”我快走了几步说道,“哦嘿萨姆你好呀,好久不见!”
“哈哈哈是啊,我们已经有三个小时没见了,好久好久。”萨姆扯开大嘴笑得十分夸张,可能人长的大所有的零件都长得大吧。
萨姆和亦武顺便把我介绍给了谈话圈里面其它几个亚洲面孔,我记得有一个也是韩国留学生,另一个好像是个ABC姑娘,还有一个是东南亚某国的。
转学来的新同学见面,话题无外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呃,好吧,是我从哪儿转过来的,我之前学什么专业,我家乡何方,和我在宾大想学什么专业之类的。
那个ABC姑娘之前在某州立大学学生物,现在转来学护理,而那东南亚学生和另外一个韩国留学生则是从另外两所私立大学的工程学院转到了宾大的工程学院学电子工程。
这联谊会是开给本科部本届所有转学生,所以不只有沃顿的学生。
宾大本科有四个学院:文理学院、商学院、工程学院和护校,合称“宾本四院”。
好吧“宾本四院”是我编的,而且可能这本书一共就用这一次。
但是你不觉得这说法很是高逼格么?就像,全真七子?!
文理学院就是所谓的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教授基础人文学科和科学学科。
商学院和工程学院顾名思义。
至于护校,那肯定不是培养保安人员的,而是护士学校。美国护士的工资也挺高,所以医学院好、又务实的宾大有个护校一点不奇怪。只是从来没听说中国留学生有去护校的,所以我至今对这个学院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有一年一位护校的学长跑马拉松猝死在重点线上而已。
愿他安息。
说回我们六个人的小谈话圈。虽说聊得热闹,但除了亦武和萨姆之外的其他三人我这之后就再没见过。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次见面聊得来,不一定会走到一起,如果事后不跟进、不约(叔叔我不约!),且生活没有交集,那也就只是聊过一次天的路人而已,就算你加了脸书,留了电话,也是一样。尤其在这种硬邦邦的社交场合,有的时候真的是为了表现出健谈而健谈。
人生就是他妈的是一台戏,处处都在逢场作之。
聊了不知多久,我脚跟开始发疼,实在难受。大厅里太吵,说话基本靠喊,听人说话还得抻着脖子使劲听。
大消耗,加上我还有时差,几欲晕厥。
于是说了声“少陪”(Excuse me),就推门出去,上了个厕所后在休斯敦一楼大堂那舒服的沙发椅上坐下休息。
我靠在那沙发椅上,一阵倦意袭来。正打算眯一会再说时,见有一梳披肩发、穿黑色长裙,墨绿色衬衫的姑娘从我旁边的入口进来,还在四下打量,看那样子像是在找什么地方。
我见她无关貌相颇有中华气息,猜应该是个中国同胞。
说英语累屁的我不知道哪儿来的精神,从沙发椅起来走将过去,直接用汉语普通话说:“你好,在找transfer student mixer吗?”
这里我没有说联谊会,因为留学的人在口头上经常都是中英混搭,尤其是校园术语,此处我要是说“联谊会”估计对方肯定一投黑线,以为自己碰到哪个屯迷糊了。
听我说话,她转过头来稍微有点小惊奇地看着我说:“哦...... 啊,是呀。你是组织活动的学长吗?”
哈,果然是同胞。
然后我脑子里又反应过来:“什么?她叫我学长?”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人叫我学长。
上高中的时候上下届因为校区不同,几乎没有接触,没人叫过我学长。终于上了大学,去年我大一,不是任何人的学长,而今年二年级转到宾大来了,还没机会碰到叫我学长的人。
我反应了几秒才回答:“哦,不是不是,我也是刚转过来的学生。我叫东方硕,幸会。”
“你好你好,我叫陆雅。”陆雅说着,跟我握了个手。
那时我心里还装着被于健抢走的蔓莹,所以不大注意其他女生,陆雅这都站在我面前了,我才想起来看清她长相:是个清秀型的、看着很舒服,小圆脸,柳叶眉眼,嘴略大,属于姚晨型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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