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三）（2/2）

风轻烨不理解：“啥鸳鸯？我不懂。”

郑夕捏了捏他的鼻子：“你不懂最好。”

风轻烨今夜无眠，郑夕辗转反侧，但唯独小心没有弄醒他。他使劲去想那只白凤应该是什么身份。

但是想得头疼，就感觉好不容易给了一点线索，一下子线索又斩断了。

又加上，现在白凤也没有再入梦，郑夕没有机会探讨这个问题。他隐约觉得，风轻烨可能真的跟那只白凤有关系。

远方亲戚？故人？世仇？

他再想虚空之镜的态度，似乎对那只白凤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这么恨他……又为什么要用他的脸呢？

他在想与虚空之镜的对话。那个时候虚空之镜说，他即是白凤，自己没忍住扯了一通西施东施。最后虚空之镜大笑，西施死了。

是真的死了？还是……障眼法？

他不相信那只白凤是死的，就算白凤身死，魂魄应该也还常驻人间，或者在某个角落。

在……监视着他们。

郑夕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风轻烨，眼神很复杂。

大概……就是在监视他吧。

一切似乎有了一个切入点，如果关键是风轻烨的话，那为什么要缠上他呢？而且还用着声东击西的办法……

那只白凤在阻拦着他回去吗？

他不觉得风轻烨真的有能力回去，虽然天上答应他如何如何，但是按照一贯尿性，肯定在什么关键位置卡上一卡，故意吊着玩，这个才是天上的做法。

所以，月老入局，将自己的红线与他的强行捆在一起，进行双重保险……免得真的风轻烨破了情劫，如愿回去。

但是……这么解释又奇怪。

郑夕只觉得别扭，如果只是拦着风轻烨回去，那为什么自己跟他又还要卷入双头蛇与虚空之镜的关系里？

天上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收了这么多的魂魄。

难道……

郑夕最不想面对一个事实，就是故意放任。

他隐约有了感受，总觉得是故意让虚空之镜与双头蛇做大，做大以后才好一网打尽。而扼杀他们的人选……恐怕就是边上睡得口水都要流下了的风轻烨了。

郑夕摸了摸风轻烨的手指：“如果可以……真希望是我多虑。”

他喜欢这只傻里傻气的小麻雀，不希望他长成步步为营的小凤凰。

小凤凰很美，小凤凰很强，但是小凤凰很孤单。

风轻烨睡得冒了一个鼻涕泡，郑夕笑了笑，将它戳破了，风轻烨没有醒，可能这几天真的累坏了。

如果是真的……故意做局让他锻炼……那就再想办法破局。郑夕相信风轻烨心有仁慈，他不会愿意进这个局的。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能让他们将目前的这个事实顺利度过的。

“如果要牺牲才能结束……那就冲我来吧。”

反正他没有顾虑，也不需要后顾之忧。或许可惜，但总比要更多人的命来得划算。

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是决定要爱上他太难了。

他以前一直不喜欢那种动不动就能爱上别人的，哪有这么容易，谁不是挑挑拣拣，最后再确定下来，试着磨合再调整的。

他也对那些外貌协会嗤之以鼻，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脾气差能当饭吃？

结果等到风轻烨这个长得挺喜欢他的时候，郑夕第一反应就是假的吧。

伍慈慈口上说的喜欢，但眼睛里是欲望，那种要满足的贪欲，是一个无底洞，郑夕试图去填补，发现靠自己的能力明显填补不上，提分手又担心刺激她，做出什么样的傻事，所以还是拖着为好。

但是风轻烨呢？

他又轻轻拿手指点了点风轻烨的眼皮，不难想象他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干净，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从眼神里就能看到的喜欢，就算知道有那道红线，他觉得有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是可惜了一些，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只能按红线走。

再后来，小麻雀的豆豆眼，白凤的丹凤眼，都是顶顶好看的，尤其那双豆豆眼，滴溜溜得转，一会看着自己，一会又盯着自己手上吃的，眼巴巴的，看起来就想欺负欺负他，喂他两口吃的，他眼神里透出的小得意，轻轻蹭着自己的手指，不要太乖了。

“能过一天……就……算是一天吧。”

郑夕总算折腾睡着了，风轻烨倒是被他折腾醒了，揉着眼睛想起来喊郑夕，但是一看时间又还没到平时叫起床的时候，便想着再让他睡一会。

郑夕的脸不算惊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风轻烨觉得很耐看，认真工作时候的专注，闲谈时候的神采飞舞，嘲讽坏人时候的得意，以及对待自己与他人的平淡。

风轻烨很喜欢看着郑夕工作，总觉得他在忙一些自己没有办法完成的任务。给病人开刀要很仔细很小心吧，哎呀呀他怎么这么厉害的！

再看看自己……只会吃只会喝，只会撒娇，难怪阿郑之前都不愿意喜欢自己！

一定是自己太没用了！

风轻烨也想成为一个很有用的人，但是他总是感觉自己做错事。想撒娇吧，但是大哥二哥一见他就烦，他后来也自己夹紧尾巴灰溜溜跑开。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郑夕了，他可以跟郑夕撒娇了。

郑夕会揉揉他的脑袋，给他好吃的，虽然每次只给一点点，但是总是很期待下一次还会有什么。

他觉得自己能喜欢上郑夕真是太好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