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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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进电影院的时候，何贤在回想刚刚付晓阳拖着他全速溜的那几圈。

他已经可以脱离协助独自前行，在一旁看着的付晓阳突然窜上来，向后捞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腰间，喊了一声“抱住了！”也不给回应时间就开始加速。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鞋轮辗过地板的战栗越来越频繁地从何贤脚底传来。何贤先是紧张得腿越来越僵，在逐渐习惯了节奏之后又重新放松下来。

这种与速度咫尺擦肩的体验，于何贤是新鲜也是奇妙。头上的顶灯，四周的护栏，全都化做不同颜色的线条倏倏退去，商场里播放的音乐也被拉扯得荡在空中。他闭上了眼睛，全然地把自己交给了付晓阳。

曾经有人说过，每个人都会做关于飞翔的梦，有人乘清风而上，有人踩白云而起，还有人干脆自己长出翅膀振翅而飞，方法千奇百怪，梦境五彩缤纷。可何贤却从来没有梦到过飞翔。

他其实做梦都很少，小时候为了能够感受一次梦里的飞翔，一有机会抱着他的小枕头就睡，这样的行为甚至一度让老师怀疑他是不是患有某种罕见的精神不济的疾病。然而这样也还是没能换来几个梦，就算做了梦也大多是黑白昏暗的，偶尔会梦到晴朗开阔的天空，结局无一不是一脚踏空自高处坠落。

后来……他的小枕头不见了，他也渐渐不再渴望做梦。感受到风抚过他脸颊穿过他身体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想起，被遗落的曾经有过的向往。身体轻飘飘的，周遭暖洋洋的，风带着阳光的味道吹来，这，应该就是飞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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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映厅里灯光突然熄灭，何贤捏了捏付晓阳的手，他开始尝试分享自己的感受：“我刚刚很开心。”

付晓阳手腕一转，抓住他的手并从指缝里扣住，头一歪倒在何贤肩上：“我也很开心，你喂我两颗爆米花的话我会更开心。”

何贤用空出的手拿了两颗爆米花，一颗一颗地送进付晓阳嘴里，一边喂一边说：“就像在飞一样。”

付晓阳听出来了何贤发自内心的喜悦，可又觉得他说出来的这话有那么点奇怪。就像……对了！就像是几岁的小孩子说出的话一样。付晓阳不由得想他是不是从小就没有痛痛快快地玩耍过？暗暗有点心疼，然后动动脑袋撒娇：“就真的只有两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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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开始，音效的声音极响，两人不再说话。何贤偶尔拾起几颗爆米花喂给付晓阳，付晓阳一个没注意磕到了他的手指，之后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乐趣一样，屏幕上两个人在一幢幢楼房上你追我赶，屏幕下付晓阳也单方面陷入了与何贤手指的追击战中，一逮到机会就咬。

何贤却是陷入了电影之中，没想到这部电影虽然是动作片，画面却拍摄得如此精致。最后一幕主角在血泊中自杀，画面定格在漂浮于大片血红色中的一束油菜花。绝望与希望的冲撞浓烈到溢出屏幕，何贤像被掐住咽喉一般怔在当场。

暖色的灯光亮起，所有人都已退场，何贤还没缓过神来。付晓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匆匆，走啦！”

何贤终于从情绪中抽离，他赶紧站起身，却觉腿上一软往旁边晃了一下。付晓阳扶住他，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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