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穿（三十）（1/2）

在一个星期刚开始的第一天, 不良少年杜飞鸣在优秀学霸许艾言的带领下，翘掉了下午的所有课, 然后抱着一堆复习资料好好学习了一整个下午。

许艾言歪了歪头，总觉得这个总结貌似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暴雨在下了一阵之后就停了，转为细蒙蒙的飘雨。坐在窗户边还能看到从遮雨棚上落下来的水滴。

杜飞鸣在学校差不多下课的时间就回去了，大概是家里的父母在这方面管得比较紧吧。

裹着被子捧着杯热茶盘坐在沙发上，许艾言莫名地有种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的感觉。

就是被角上缺一只蜷着身子眯着眼睛睡觉的白猫。

低下头喝了一扣放了蜂蜜的苦丁茶, 许艾言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犯困起来。

来到这里之后就有的症状，最近似乎变得更加严重起来，只要稍微有点空闲的时间, 手里头没有什么需要集中注意力去做的事情, 他就总控制不住地想要睡觉。

这已经远远超出正常的“春困”的范畴了。

可除此之外, 他并没有感受到身体上任何其他的不适。

又喝了一口没有一点儿苦味的茶, 丝毫没觉得自己的睡意有被驱散, 许艾言随手把这杯刚泡了没多久的茶放到了茶几上，躺下准备再睡一会儿。

季无咎中途有打电话过来问过情况，在确认两人没事之后, 就没有再做过多的询问, 那不怎么符合老师这个身份的举动，让许艾言忍不住怀疑起自己之前对对方那句“好老师”的评价来。

大抵是猜到了许艾言的想法，系统不由地笑了起来：“想要让你满意还真不容易。”

他敢保证, 要是季无咎真的想办法阻止了许艾言想做的事情, 这个家伙肯定也不会说对方一句好话。

——当然, 真要说的话，如果不是确定季无咎不会阻止自己，许艾言根本就不会把那些事情都对他和盘托出。

这个人总是将人心的变化，把握得细致入微。

但也仅仅只是“把握”而已。

即便能够清晰地推测出那些人会有的举动，许艾言也依旧无法理解那些人做出这种选择的理由。

——他无法体会到别人的心情。

就如同坐在外头，观赏着荧幕上正在上演的电影一样，那些悲欢对许艾言来说，不过是存在于另一个无法触碰的世界的东西。

这是系统最近才注意到的事情，也是这个人过去，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部分。

“有吗？”许艾言弯了弯眸子，“我只是想说，与其说季无咎是个好老师，倒不如说他是个‘好人’吧。”

人的悲欢是无法共通的，但那个人，却总是在努力地试图去体会别人的那份感受。

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柔，想来最是能够触动人的心弦吧。

就连他这种做出一副能够明白别人心意的假象的伪善者，也能在对方的身上，寻求到一分心安。

许艾言对季无咎确实有着极大的好感，但这一份好感，却无关爱情与性--欲。他所渴望的，不过是待在对方身边时，所感受到的那无可取代的安定感。

“所以啊……”许艾言伸出手，向着远处的飞鸟张开，“我编织出让他能够停驻在身边的网，”他笑了起来，“却又回身划下不可越过的界限。”

分明是不顾他人感受的自私行为，他却还偏要作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好心模样，仿佛真心实意地为对方着想。

每当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许艾言就深刻地看明白了自己的卑劣。

振翅飞过的鸟儿，很快就消失在了窗口能看到的那一小片天空中，许艾言收回手，小小地吸了口气。

雨后的温度比之前明显低了很多，在屋里他都能看到从口中哈出的白气。

系统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突然响起的门铃声阻止了他。

拿脚勾了勾在沙发另一头的外套，许艾言在被窝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穿上外套站了起来。

“戚落生？”听到喇叭里传来的声音，许艾言略微挑了下眉。

他倒是没觉得特别惊讶，毕竟中午被那样扔下，换了谁都不可能不在意。

作为他的现任男友，对方找上门来要个说法什么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只是，让许艾言感到有些惊讶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把他落在教室的手机，也一块儿带过来的。

之前杜飞鸣的举动太过突然，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拖着跑出了学校，放在抽屉里的手机自然没来得及拿——就为这，他下午给季无咎打电话，还有点外卖，用的都是杜飞鸣的手机来着。

“上来吧。”挂掉了通话，许艾言又去房间里换了件更厚的外套，然后才回来开了门。

本来就不是多高的楼层，这点时间，够戚落生到门口了。

“你的手机。”看到许艾言，戚落生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那个新买不久的银灰色手机递了过来。

“谢了，”尽管眼前这个人现在被扣上了男朋友的名义，但许艾言的态度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进来吧。”他侧过身，让出了对方能够通过的空间。

屋子里看起来和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被放在电视机柜角落里的透明水晶球里的小男孩，也和之前一样，咧着嘴笑得无比灿烂。

视线在茶几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和沙发上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被子上停留了一小会儿，戚落生，转过身，看向关上门走回来的许艾言：“身体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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