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匆匆（4）（2/2）

无灵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唐止他……”

“心有所属了吗？”裴菂儿猜。

“算是吧。”无灵想了想，觉得有些话也可以同裴菂儿说，她没那么相信唐止，可是她相信裴菂儿，“你相不相信，唐止可能喜欢我姐姐？”

裴菂儿问：“你是说那个，实际是他妹妹的，郁家大小姐？”

无灵缓缓点头：“我觉得好奇怪。今天我知道了很多事情，前后矛盾的也有，出奇古怪的也有，很多事情忽然挤到我面前，我觉得头疼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我觉得奇怪——唐止好像是喜欢我姐姐的，他一面知道那是他血缘至亲的妹妹，一面又不自知的心动，所以他躲着我姐姐，也躲着我母亲。”

无灵将过去的事情挑挑拣拣地告知裴菂儿，从她在落梅宴见到远川，到她在天一楼巷重见无容。往事铺陈开来，与之相关，无灵莫不同裴菂儿娓娓道来，就仿佛和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面对面，她一边说，一边重新回想，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番面貌。

裴菂儿听得很专心，她原本同无灵一样是一知半解的，当然她也好奇，起初全靠猜，听着听着，一些事情同她未知时候的猜测不谋而合，听到后来，裴菂儿一拍手道：“郁姐姐，你将唐止哥想得太坏了。”

无灵一愣：“是你将他想得太好了吧。”

“我同他生活了近十载。”裴菂儿讲得斩钉截铁，“你将这些话全都讲给我听，你是信我的，可是你却不信唐止哥。”

无灵道：“他老谋深算，一个心眼便顶我十个。我若去分析他的谋算，难免落入他的圈套，所以我从一开始宁肯不信他，也好过枉信他。”

裴菂儿道：“正是这样，因为他心有城府，你便顾忌他。可是别的事情也倒罢了，有一件事情你总该相信：他最尊敬的人就是他师父，你爹爹。凡有关于他的事情，唐止哥绝不会妄言。你爹爹将你托付于他，他就一定不会欺负你。”

“他欺负我还少了？”

“口头上的便宜让他占一占嘛，他也不过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神仙，被你气成那样子，还不兴人家赌气？”裴菂儿偏过脑袋瞅无灵，说得理所当然。

无灵又退让一步：“也许他未必骗我，可如果他有意对我隐瞒呢？”

裴菂儿有些吃惊：“郁姐姐，我跟唐止哥这么亲，你问我这些，我怎么好说呢。”

无灵道：“你一向实话实说啊。”

“是虽然是……”裴菂儿有点诧异，感觉无灵吃定她，“怎么我实话实说你就信，唐止哥你就不信呢？”

无灵也不瞒她：“因为……你有些什么小九九，我能看得出，他我看不出。”

裴菂儿嘻嘻笑道：“得，那你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无灵道：“对你我愿赌服输。对他我不敢赌。”

裴菂儿笑意愈深：“郁姐姐，你也算计过唐止哥的。”

“那时我已经聪明反被聪明误过了，以为我心里有数，其实反被他算计。”

裴菂儿道：“唐止哥这个人吧，其实心眼很小，但凡有人疑他，他是不会一再帮助的。可是你如此疑他，他都一直对你不离不弃的。奇了怪了，他都这样了，你就是不肯信他。”

无灵对“不离不弃”这个词发自内心的抗拒了一下，道：“他怎么可能心眼小，同宋国有那种血海深仇，他都愿意帮宋国抵御外敌，而且一向又行侠仗义的，浑然一副高风亮节的君子气概，这才得了什么大荒第一公子的称号。如今你又说他心眼小。”

裴菂儿哈哈笑道：“还不是你爹爹人品太好，若非你爹爹对他言传身教，他同沐后的性格应该也无两样。但他遇到你爹爹的时候毕竟都五六岁上了，后来唐止哥说，他一边行侠仗义，一边腹诽，很不耐烦与人牵扯的。”

“嗯……”无灵闷闷应了一声，“话扯远了。”

裴菂儿笑道：“近的你也没反应啊，我跑大老远跟你讲沐后的话，讲完就完了，看你也不怎么感兴趣，你就对唐止哥的婚约感兴趣。”

无灵被她一噎，脸色有点阴：“我要去章国一趟。”

“你要去见沐后吗？”

“去见闲相言彧。”

裴菂儿笑道：“好！那我同你去！”

“你还是算了。”无灵略一沉吟，“你留下来看住唐止，别让他发觉我去的这一趟。”

还有宋白，无灵没说，但想来如果宋白要知道裴菂儿才来就走，肯定失望。

裴菂儿道：“那你叫宋白跟着，也有些照应。一个人去做事总归风险太大。”

无灵有点无语，感觉宋白以后的情路未必十分顺畅了。

无灵道：“我已有人选。”

“哦？”

“你千万拖住唐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