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蒿里盟(2/2)
然后问:“你听懂了么?”
钟昭衾:“?”
傻狍子:“哦咧咧咧哆哆…”
钟昭衾:“……”
傻狍子:“懂了吗?”
钟昭衾觉得这几声哦咧咧生动又好记,一点都不费脑。
所以他点了点头。
旁边的孟婆跟花禾妮窃窃私语:
“看见没,只有丢了智魄的傻子才能跟这傻狍子交流,你离他俩远点,别跟傻子玩。”
花禾妮:“呜呜呜……我可怜又聪慧的有苏哥哥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后来,工作第一天,新来的小鬼问他怎么当上过路官的时候,他的回答是:哦咧咧咧
小鬼翻了个白眼,没等他哦完,就走了。
“太他妈敷衍了。”傻狍子说。
钟昭衾点点头,表示赞同。
手下打杂的傻狍子愤愤不平:
“我说得是你!后面还有个哆哆呢?”
“……不要,好傻。”
小鬼:喂,你哦哦哦叫唤就不傻了吗!
钟昭衾晃了晃脑袋,就这么想了一小会上午的工作心得,脑子就开始发堵。于是,他哦咧咧咧的叫唤了两声。
他躺在小舟里随风荡,眼里满是地府特有的幻蓝天空,他随手摇了摇浆,轻轻闭上眼。
开始数,他为数不多的记忆。
第一,他叫有苏,花禾妮说的。第二,他是地府过路官,傻狍子说的。第三,红衣是祖传的,孟婆说的。
祖传就祖传吧……
跟工作服换洗也还行……
钟昭衾躺在小舟上睡得迷糊,突然感觉很奇妙。好像有人摸上了他的脸,指尖凉凉的,像风一样。
钟昭衾睁开了眼。
屁都没一个。
于是,他侧过身子,划了两瓢浆,接着荡。
很快,那股奇妙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他的胳膊被拉到脑后,侧着的身子直接被按平了躺在舟上,面上好像还有人在呼着气。
呼气?
这是地府好吧?
都是死人哪个会呼吸哦,切。
钟昭衾睁开了眼,赶蚊子一样挥了挥空气。
看不见,摸不着,屁都没一个。
难不成工作压力大,我神经错乱了?
唔……
钟昭衾心下一跳,这这这怎么还感觉被人亲上了?他腾的一下想坐起来,肩膀却被压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嘴巴越张越大,挤进来的凉气也越来越多,然后…舌头还被咬住了!
啊啊!是拔舌鬼还是鬼压床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亲吻的感觉越来越密麻,吸允着他的舌头,箍紧他的腰身,双手还被奇特的举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主动抱住了什么。
咔嚓一声……
他偏着头,被按着吻太久。
落……落枕了……
“有鬼么?”
“嗨,老兄?”
“商量个事儿呗。”
“换个姿势抱,行不行……”
“唔……”
第二天上午,钟昭衾顶着黑眼圈跟傻狍子交接班。
“昨晚找你借工作报告,你咋不在啊?”
“别提了,船上睡忘了,脖子还落枕了。”
“那你报告写了没?”
“不写。”
“哈?为什么?”
“哦咧咧咧咧。”
“噗木木木。”
于是,钟昭衾学会了第二个象声词。
这会儿,钟昭衾一边给排队过路的鬼盖章,一边费劲的开始思考。思考了半天,结果连问题是啥都忘了。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盖章盖的太慢,傻狍子就很快,他四个蹄子,一次印四张表!
下午交接的时候,钟昭衾揉了揉脸,一边打哈欠,一边问:“哎,我们这有没有看不见的鬼啊?专吃人舌头的那种?”
“没有,鬼都能看见鬼,鬼看不见的肯定没死。”
“那人要是没死,有可能来地府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钟昭衾点点头,老脸却陡然一红。
做春梦做到这个份上,简直……羞耻啊。
钟昭衾一边往回走,一边见众鬼纷纷都往西门跑,他随手抓了个无头鬼,“干嘛啊这是?”
“蒿里大婶要被压往第九层地狱啦!大伙儿都等着看呢!”
路过的胆小鬼兴高采烈道:“这恶婆娘终于有报应了!”
钟昭衾一边跟着他们一起往过走,一边奇怪道:
“蒿里大婶是谁啊?”
饿死鬼嘿嘿笑:“你前任啊!”
这话说得倒是隐蔽又内涵。
没办法,鬼王下令封锁蒿里大婶暗召十八任鬼相公的丑事,连带着这位唯一幸存的鬼相公一起封杀了消息。
钟昭衾还想说什么,远远寻来的花禾妮却打断了他,一袭翠绿罗裙的小姑娘从软轿里探出半个身子,高兴地冲他远远地喊道:“有苏哥哥,我买好吃的回来啦!”
软轿里又探出个小小的脑袋,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看见他立马滚出泪花,激动地喊道:“哥哥!”
然后,另一侧帘子被人不耐烦的一脚踢开,翘高了腿放在车窗上的金衣少年,吊儿郎当的冲他吹了个响亮的哨,笑嘻嘻道:
“哟,漂亮媳妇儿,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