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楼上夜(2/2)
“小舌头,快看,你男神来了!”
“呜呜,小吴,君墨大人依旧那么英俊潇洒!”
钟昭衾递过去一张纸,长舌鬼感泪涕零的冲他点点头,飞出去一米多长的舌头也伸了回来。长舌鬼揪着窗柩,一边激动地呜呜欢呼,一边用纸擦四处飞溅的口水。
钟昭衾默默退到一边顺着长舌鬼的视线看去,远远只看见一个青袍男子站在连成十几条的花船上,甩着链子指挥手下的魔兵搬上搬下,扯动罩着黑布的几座奉像,小魔们稍微慢一点,这人抬腿就过去踹人一脚。
与这夸张的一长串花船相对的,是一条幽青色的大船,船首雕刻着凶神恶煞的夜叉,后面跟着的两条大船船首,分别是架雾飞天的腾蛇和赤目赤喙的离朱。
“阿翅,你到底会不会飞啊!”
身后追着鸟人的金衣二少十分恼火的扯着捆锁,飘在空中鸟人,一边扑腾着翅膀到处乱飞,一边哇哇乱叫道:
“二少,你就放了我吧!!您快看,离朱一族的花船来啦!求求您去逮一只回来,魔族的王鸟肯定比我这笨鸟人灵活!”
“咦?是吗?我看看。”
闻言,长舌鬼和黑蜈蚣赶紧退到一边,将窗台绝好的位置让给金衣少年,还狗腿的将藤摇椅搬了过来。
泼皮二少拿着把弹弓,伸手敏捷的在空中一个越身,稳稳停在粉袍少年旁,冲两个小弟打了个响指。然后大摇大摆的坐在椅上,接过小弟递来的长窥镜,虚着眼儿往船上瞅了半天,这才道:
“嘿,这魔鸟儿还会喷火,不错不错,小爷去弄两只过来!”
“二少!您看,隔壁那船,那飞天的腾蛇还会腾云驾雾呢!要不也逮一条过来?以后您和大嫂踩着那腾云驾雾的大蛇去天上看风景,岂不美滋滋!”
“本少爷要不要顺便帮你们逮只夜叉,再逮只修罗过来玩玩啊?”
“好耶好耶!”
“好好好!若逮来还是君墨大人就更好了!”
“好你妈个头啊!你们当逮兔子啊?滚一边去!”
钟昭衾:“……”
空中响起一声礼炮,说话间各族的奉像已然搬上个高大的花车。泼皮二少拍拍钟昭衾的手,只留了句媳妇等我,就一个跃身跳出窗外,几下翻转便没了影儿。
钟昭衾坐在藤摇椅上,看着窗外热闹熙攘的人群激动地冲路过的花车挥手尖叫。
长舌鬼激动地唾沫星子乱飞,声情并茂的做着阅兵介绍:“看,现在迈着整齐的步伐,正昂首阔步向我们走来的,是君墨大人指挥下的修罗魔兵!
“阿修罗,一个集齐了美貌智慧,武力权力的高贵魔族。他们不但热血激昂,武力超群,各类文艺活动也从不甘落后,看!我们的小王爷设计的花船是多么的长多么的亮!简直艳压群芳,气势辉煌!!”
钟昭衾:“……”
我去,这修罗王爷没毛病吧?一连十几条花船,串得跟糖葫芦一样,花里胡哨地不嫌丢人吗?
这长舌鬼是怎么看出来他修罗艳压群芳的?压得是旁边那几十艘妖肆勾栏的乐船么?
当然,除了那些认脸不认人一个劲儿冲修罗王爷扔手绢的昏头少女,这么想的还有旁边乐船喝花酒的姜炎。
坐在对桌的姜炎咂了口酒,揽着怀里的小倌摇了摇扇子,冲寒君墨乐道:“你家小王爷什么情况?这大阵仗,不嫌丢人么?”
刚指挥完魔兵搬奉像的寒君墨,二话不说先喝了碗儿酒,又摆手赶走坐在自己位儿上的妖娘,这才一屁股坐下,黑着脸道:“老子劝他好几回,他非要这么搞,我有什么办法?”
末了又转过头,四周看了看,问道:“姬婴呢?狐狸精呢?”
姜炎晃着二郎腿,喝了碗儿酒,满不在乎道:“姬婴啊?姬婴给我哥接风洗尘去了。”
寒君墨奇道:“你咋不去?”
姜炎呵呵了一声:“老子提刀去。”
寒君墨摸摸鼻子,家事纠纷不好过问,便转了话问:“狐狸精呢?这么热闹他能不来?”
姜炎切了一声:“不知道死那个床上去了,来得了算怪事儿。”
寒君墨跟姜炎干了碗酒:“落单啊哥们儿?难得,难得哈哈哈,我还得招呼那奉像去祭殿,你赶紧找地儿自己安排安排。”
姜炎左拥小倌右抱妖娘,冲他摆摆手:“开玩笑?你看我会闲着?还准备喊你玩玩夜宴,今晚儿的场子肯定欢腾。”
寒君墨抱拳吓退:“无福消受,告辞告辞!”
那淫…乱…不堪的夜宴……也就那狐狸精能跟姜炎比一比谁更不要脸谁更浪了。当然,此时的狼嚎君还十分自豪认为自己不是个淫贼。
江浔楼的转角隔间里,长舌鬼还在滔滔不绝地喷口水:“今晚,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宗旨,各家魔族精神抖擞,都想拿出实力与各家英雄一争高下。现在,向我们走来的二号花船是满显大人带队下的夜叉一族!”
“夜叉,一个响亮又叱咤的战勇魔族,在毗沙天王的带领下,天魔宫的统治蒸蒸日上,号令魔界,傲视群雄!令人闻风丧胆的八大将,更是荣登九重天,为魔族长脸!今晚,夜叉一族的青黑大船虽然低调,却无人胆敢怀疑那低调背后下,无与伦比的高调实力!”
黑蜈蚣十分受不了的问:“难道不是因为船头那夜叉雕像脸乌漆麻黑?”
钟昭衾点点头,奇怪地问:“难道不是那夜叉压根没几个人过来,敷衍地懒得涂漆?”
长舌鬼却继续沉浸在阅兵解说中不能自拔:“噢!天哪,看看我们优秀的离朱王族,那火红的鸟嘴像烧红的烙铁,烫死一切质疑的声音!那冒着魔煞之气的血红魔眼简直触目惊心,直逼人脆弱的心灵!”
话音刚落,屋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金衣少年手上逮着只瑟瑟发抖的离朱鸟,冲长舌鬼啐了一口:“是挺脆弱的,还没折腾,路上就死了一只。”
挂在房梁上的鸟人呜呜哭了一声,冲少年喊道:“二少,你当谁都跟我一样百折不挠,正常鸟被您那么追着打,哪个不死啊呜呜呜!”
钟昭衾抽了抽嘴角,刚准备装模作样上去夸两句,就听楼道有人“噔噔噔”一顿踏楼梯,接着一个杀气腾腾的女声冲楼下婢女怒骂道:
“二少呢?我听说他带着个不要脸的贱鬼来开房?!”
钟昭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