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2）

江之暮把手中的玩偶往宋遥衣的怀中一塞，“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所以他消失的这几天是去找这个玩偶了？

宋遥衣眨眨眼，有些想看见他此时的脸，想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只是这个玩偶太大了，几乎把宋遥衣整个身子都给遮住。她费力的往旁边瞟过去，却只能够看得见江之暮的一片衣角。

她抱得很艰难，江之暮见她的手几乎环不住玩偶的腰，就主动的伸手接过来，帮她拿在手中。

宋遥衣也不舍的摸了摸玩偶的嘴巴和眼睛，无奈道：“把这东西拿走吧，我不要它。”

江之暮一怔，“我拿走能干什么？难不成要抱着它睡觉？”

这些小女孩才喜欢的东西，江之暮要不是为了宋遥衣，也不会特意找来了。

宋遥衣其实也不是真的不要它，是拿回家之后没办法交代。

爸爸看见了，肯定会问的。

到时候宋遥衣要怎么解释？

当着江之暮的面，宋遥衣陷入沉思中，一时间有些走神，没有意识到面前的少年看她的眼神变了。

短短一段时日不见，她看着就变了好多。

特别是眉心微微蹙起的地方，那“川”字的痕迹变深了许多。眼神也没有少女该有的跳脱明亮，而是暮色沉沉的感觉。

江之暮心中一动，想起了往日她笑意盈盈，努力想要逗他笑的时候，那狡黠又娇俏的模样，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往前一步，想说话，宋遥衣却退开了。

她又再一次想要把距离拉开。

江之暮眼神有些复杂，暮色在他眼里凝聚成更深沉的黑，看着多了几分阴郁。

他勉强笑道：“又怎么了？”

宋遥衣一时间答不上来，她伸手一指，“先去那边坐坐。”

等坐到了长椅上，宋遥衣才说道：“你以后别来找我，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也不需要你了。”

江之暮脸色一变，平日里那张稍显得淡漠的脸上又变换成了另一种模样，好像一直挂在他脸上的面具碎掉了。

宋遥衣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她发现这种感觉，简直会令人上瘾。

“怎么这么说？”江之暮涩声道：“你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我——”

“其实就连我家还没有破产的时候，你也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过不是吗？”宋遥衣快速的打断他，“所以现在是为什么？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会因为我落魄了，所以对我施以援手。”

“我那是——”

“不管你是可怜我，还是真的想对我好，我都受不起了。”

以前的江之暮冷静自持，永远都是一副矜贵而又令人高不可攀的模样。他性格内敛，从来不会主动的表达什么。

宋遥衣也从来没有想过，江之暮有一天会反过来舔着脸追着她跑。

“我爸爸不让我跟你来往，我答应了。”宋遥衣用手扯了一下玩偶的耳朵，停顿了好久之后才说：“你看以前的东西这么多，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还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宋遥衣吗？”

江之暮苦笑，“我知道。”

她确实不是以前那个喜欢追着他跑，叫他江之暮的小姑娘了。

宋遥衣很有气性，以前气性就很大，也很傲气。现在她身上的棱角更加明显，说话也变得一针见血。

好像要让她跟以前一样撒娇也难了呀……

江之暮怔怔出神，他不说话，宋遥衣却说个不停。

宋遥衣在说那只老鼠。

“我第一天住进去的时候，我很怕它。你知道我以前最怕这些小东西。夜里我也不敢睡，我怕它在我的枕头旁边跟着我一起睡。”

宋遥衣笑了一下，但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她盯着江之暮一字一句说道：“你猜我后来怎么着？我把那只老鼠给杀死了。你看我现在住的房子又旧又破，但老鼠不止这一只。如果我每一次都怕得哭鼻子，以后还有更多的老鼠来了怎么办？我得让他们不敢来。”

“我以前需要抱着玩偶熊才能睡着，现在不需要了，因为没什么东西能让我害怕。”

江之暮眼神有些复杂。

他那双眼眸本来很清亮，但也许是现在夜色太浓，路边不同的灯光印在他眼底，光线把他的眼睛分割成了几个碎块，好像有什么碎掉了一样。

宋遥衣和他静静的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沉寂。

她眼睛睁得很大，一直倔强的不肯挪开视线，执意的要等到江之暮说点什么。

江之暮摸了摸她的脑袋，只留下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就抱着那只玩偶走了。

宋遥衣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结局，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了。

明天就应该不会来了吧？

宋遥衣皱了一下眉毛，然后也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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