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2）

“你快停下来！”宋遥衣着急得几乎要哭了。

半是为了他脸上从来不曾有过的怒色，半是后怕迁怒。

宋遥衣说话的声音略微带着哭腔，鼻音有点重。江之暮很轻易的就察觉到她此时的不对劲，便连忙停下脚步，只不过手却还是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放开。

宋遥衣吸了一下鼻子，轻轻摇了一下手臂，闷声说道：“你先放开我。”

江之暮听了，不仅没有依言放开，反而是握得更紧。

那力道捏得宋遥衣生疼，只是宋遥衣不说，江之暮也不说话。

宋遥衣第一次知道，江之暮的手原来这么温暖。他修长的手指头包裹着她，隔绝了外头的寒气，宋遥衣被冻僵的手指头终于恢复了一丝知觉。

她几乎有些眷恋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

“江之暮。”宋遥衣顿了顿，忽然郑重其事的叫他的名字，“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讲道理，越来越无赖，越来越……”

“越什么？”今天的江之暮火气似乎特别大，虽然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但他话语里面隐藏的不悦，宋遥衣听出来了。

宋遥衣用力想抽回手，急得面红耳赤，但是她那点力道哪里敌得过江之暮？弄了好久还是徒劳无功，反倒是把江之暮给惹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很轻。胸膛似乎还带起一股颤动，宋遥衣离他近，感受到了。

“还跑不跑了？”江之暮低声问她。

原来他还记恨昨天看见他就跑的事情呢。

宋遥衣一时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现在这个时候，宋遥衣也很想转身就跑。无奈江之暮抓着她的手抓得太紧了，她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宋遥衣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这个时候，宋遥衣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总有一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感觉。

江之暮知道她在这里，就算每一次见到他还是转身就跑，江之暮还是可以守株待兔。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江之暮手上忽然用力，把她拉近自己。

宋遥衣一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有这个动作，吓得脸色一变。她脚下没有站稳，差点就摔了。

一只手撑着江之暮的胸口，这才能够稳住身体。

差点……差点就要摔倒在他怀中。

手上被他握住的地方忽然就有了种异样的感觉。那种皮肤相处的温热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清晰过。

宋遥衣脸庞微红，眼睛里却是恼怒。她狠狠瞪了江之暮一眼，咬牙道：“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这句话赌气的成分太明显了，但是江之暮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她话里面的认真，不带一点玩笑的成分。看见她眉毛蹙起的动作，江之暮神色也不由得一敛，失了笑意。

他沉默了半晌，道：“你能来的地方我自然也能来。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也太无赖了。

宋遥衣气得一甩手，但是没有把手上那个粘人精给甩掉。

她深深叹气，放弃了挣扎，一言不发的站在公车站牌下等车。

气氛变得压抑而又沉默。

等了良久之后，宋遥衣才冷声道：“你不是讨厌我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讨厌她？

江之暮眉尾微挑，带着些许不悦问：“谁跟你这么说的？谁说我讨厌你了？”

宋遥衣：“……我猜的。”

江之暮气笑了，伸手一弹她的额头，佯装怒道：“胡思乱想，该打。”

有点疼，他力道不大，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点出了一点红印。宋遥衣脾气一上来，也或许是刚才心有余悸后的迁怒，心中又委屈又愤怒。

偏偏这个人的脸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那么厚了，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宋遥衣没有办法，只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她心中堵着一口气，沉默着不说话。

宋遥衣腮帮子微微鼓起，白皙的面颊上被冷风冻出了一股异样的红，伸手一摸上去，是冷的。

江之暮整有些愣住，他……不知不觉竟摸上她的脸。

记得小时候，他也喜欢摸宋遥衣的脸，小姑娘白白嫩嫩，手指一戳就陷进去一个洞洞，手感软得要命。

宋遥衣那时候估计不记事，应该都不记得这些事。不过江之暮比她大两岁，倒是还能记得清楚。

江之暮像是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天天往宋遥衣那跑。给她分享自己心爱的玩具，逗她开心，当然……也会捏她的脸蛋，弄哭她。

再到后来，小姑娘长大了之后，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小胳膊小短腿，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有时候看见江之暮会直接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

转眼间，她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江之暮有些怀念这种感觉。

除了小时候那个软团子，他很久没摸过宋遥衣的脸。这时隔多年之后，感觉有些不相同。指尖下接触到皮肤滑若凝脂，手感好的要命。他的指腹婆娑过去，触觉却是冷的。

宋遥衣的脸很冷，手也冷。

江之暮心中一动，两只手都捧上她的面颊，替她暖着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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