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闻社（1/2）

五中惯例，每周二、四下午末两节是自习，以此为高一高二的学生参与各个社团的活动提供充足的时间，贯彻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至于高三学生，当然上的是纯自习。

除开学校组织的官方活动，与每学期都会有较为确切的计划的其他社团不同，新闻社的各项活动，包括招新，从来都很随意。对此，打造出这一惯有风气的历届社员们美其名曰“缘，妙不可言”。

而今天，这个随缘的社团，在招新结束后的第一个周二，迎来了新人的第一次正式例会。

没有任务时的新闻社风气一向随和。这使得顾晞推门而入，就见整个活动室里和乐融融，大家群聚聊得正嗨，看见他齐声打了个招呼。

顾晞点点头示意，拖个椅子在讲台上坐下，面带笑意地观察他社交中的社员。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甚至有些闲散——忽略他每隔一阵就看眼手表，再看眼门口的动作的话。

指针跳到四点整，过道上传来清脆的铃声，先前还散漫自由的社员们瞬间按组别坐好，挺直了腰背等顾晞发话。

顾晞指尖叩叩桌面，正要撑起身子，活动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打开。

叶黎夹着个厚笔记本迈步而入，冲他颔首，又对社员们点点头：“迟了会儿，不好意思。”这就算是打招呼了。

“你来啦！”一见到对方，顾晞身上那股子沉稳瞬间没影儿，取而代之是无边际的谄媚，“你坐，你坐，有兴趣就看，没兴趣就不看。”他半强迫地拽着叶黎到自己之前挪的椅子前，把人按下去，好像这人不是他发小，是他干爹；而这椅子不是课椅，是他祖传的黄花梨扶手椅似的。

叶黎哭笑不得地坐在讲台正中。顾晞站在他身旁，开始刚刚被打断的开场白：“首先，欢迎新成员的加入，照惯例放学校外聚餐，通知开会时应该讲过。想吃什么待会儿正事办完再商量。”

几个新社员眼睛一亮，还未出声就被旁边的老社员制止。

顾晞扫视台下，抿唇，还是没多说，而是接上正事：“我们社一向不爱搞那些虚的。实践出真知，所以这次市高校夏季篮球赛的报道要你们高一来做主要工作。培训在通知入社的时候就做过了，具体流程前阵子我也一直在教，难度应该不大……大也得做。”

“赛期三天，你们新人分三组，一组轮一天，每组配两个前辈指导，可以咨询，不能帮忙做事。分组抽签定，自己选组长，指导员我钦定。给你们十分钟。”顾晞说完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从讲台下拽出个顶上带着圆形开口的纸箱，放在台面上，“不放回，上来抽吧。”

少见顾晞这样严肃的神态，新人们还有些踟蹰。老油条们倒很是习惯，推推他们示意别浪费时间。

见他们终于排成一溜规规矩矩地来讲台前抽签，叶黎也摊开他带来的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做了个表格，再旋转本子带着笔放到抽签箱旁边。

顶着顾晞凝视的新社员们大气不敢喘，乖乖照着表格把名字填进对应组别的框里，再迈着略有些僵硬的步伐回到座位。

顾晞瞧他们紧张过度的样子，摸摸下巴转头问叶黎：“这是怎么了？”

叶黎盯着人填表，没看他：“被你吓着了。”

顾晞一惊：“我有什么吓人的？”又见他们坐回之前的位置，扬声纠正，“抽完签的换位置，从左到右一二三组，三列一组，坐前两排。以后分完组就自觉换，人齐了赶紧定组长。”

见他们陆陆续续登记完了，叶黎把本子旋回来，拿着笔往上面添人。

顾晞大手一挥：“第三排的坐哪儿就是那组的指导员了，靠左两个，多了少了自己匀一匀。定组长，定完做计划，十分钟不要浪费。”

他话说完，叶黎也恰好停笔。顾晞手肘撑在抽签箱上俯身凑过去看，不出意料发现叶黎添的名字跟自己说的一样，顿时乐了：“叶同学好懂我。”

叶黎懒得搭腔，只瞟眼他身后空档：“不坐？”

顾晞纯当没看懂他的暗示，半真半假地抱怨：“这不是让位了嘛。”

叶黎挑眉，作势起身：“我还你？”

顾晞连忙把人按住：“不不不那怎么行，您坐好，不用那么麻烦。”接着顺畅无比地拧身一屁股坐在叶黎腿上，还扭了扭腰调整坐姿，舒舒服服倚在他胸膛。

叶黎被这一出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手却已经自动环住他腰帮人坐稳。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又感到胸前一重。顾晞仰头靠在他肩膀上，懒洋洋地调侃：“叶校草锻炼得真好，肌肉不错，好舒服。”

不知是谁先关注到讲台上的动静，整间活动室逐渐安静下来。这份微妙的寂静里，叶黎盯着他嘴唇张合，头脑擅自将他的话语歪曲理解，突然难以自抑地想要吻下去。

——到底是没吻上的，毕竟叶姓高岭之草向来冷静自持坐怀不乱。

坐怀不乱的叶校草腾手钳住顾妖精的脸，让他看向台下：“少发疯，小朋友们快被你吓傻了。”

顾晞立马矫正表情，堪称翻脸如翻书的典范：“组长定好了？企划做出来了？很悠闲啊。”

偷偷摸摸打量二人的闻声倏地收回目光假装无事发生，乖巧且虚假。嘈杂的讨论声重新钻进人耳中，顾晞没再言语调戏叶校草，只是没骨头似得赖在他身上，一边靠眼神向下面施压，以发泄过剩精力。

叶黎总是拿他没办法的，只能任他跟自己挤着，抬高声音提醒下面那群小鹌鹑：“延时三分钟，还剩五分钟。计划定日期时间、主题、组内分工就行，细节问题别急，五分钟后组长自己起来发言。”

他话里有些未竟之意，他懂，顾晞懂，老油条们也懂，只是小鹌鹑们懵懵懂懂。

懵懂归懵懂，这种叫人头皮发紧的氛围还是能感知的。可惜被人类环绕的鹌鹑并不能奋起反抗，也不能逃出生天，只好乖乖待在原地，希望能生个漂亮些的蛋，好免于受难。

不多时，叶黎看眼手表，忙不迭把顾晞往外推。顾晞乖乖站起，挪到他身边，屈起指节敲敲讲台：“时间到，组长起立。”

三个新社员应声站起，都有些紧张的样子。

顾晞见叶黎做好标记，又问：“谁先？”

几人对视，好像都不太愿意当出头鹌鹑，又实在受不住这种过分沉默的氛围，既畏缩，又蠢蠢欲动。

寂静持续了将近一分钟，顾晞蹙眉，瞟了眼叶黎的本子，随口点杀：“陈祎，你说。”

被点中的人一个激灵站直，竟是条件反射大喊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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