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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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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天边还是一片阴沉,洪亮清晰公鸡打鸣声已经回荡在村子里。可是今天早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只鸡在有气无力地叫着。似乎没有了呼应者,它们都卖不起力来。少了此起彼伏的鸡鸣,村子似乎也起得懒洋洋。

南怀荔起得早,就听见外面院门外吵吵闹闹。里正妻子村民都称贺大娘,见南怀荔起来,堆起笑脸打了个招呼,连忙进屋叫起女儿枝鹊起来做早饭。家里有贵客,当然不能像平时一样简单。

沈孟泽和木秋岩也装模作样地起床,三人心照不宣地彼此望了一眼算是打招呼,然后去汲水洗脸。沈孟泽装作不明就里出院子去看发生了什么事,隐约听见什么鸡啊狗啊猪啊狗啊什么的不见了。村民无论是不是被鸡鸣声吵醒的,都得早起。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放鸡鸭鹅出圈,才发现临近村口那一片好多家的畜生都不见了。丢失了畜生的村民义愤填膺地涌到里正家门口,正在众中齐声讨伐那小偷。村民们一致觉得是昨晚巡逻的人打瞌睡,才导致小偷横行无忌偷了这么多家,连刚孵出不久的小鸡仔都不放过。而且居然没有被人发现,想来是惯偷。村民围在一起吵吵闹闹,正在和里正理论如何处置。沈孟泽看到那些村民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得不感叹妖魔易除,人心难填。若是知道昨夜鬼影进村准备屠杀全村时,还会不会为了畜生而在这里大吵大闹。

风波持续了一早上,里正好不容易打发那群人走了,才一脸愁容也进来吃早饭。先是跟三人道歉,吵着他们了。因为虽然只是一些畜生,可是在村民眼里就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也许家里的盐罐空了,就指望着老母鸡下鸡蛋换盐。也许家里老人生病,等着把猪卖了抓药。这下什么都没有了,辛辛苦苦积攒的一点家底都这样没影没踪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里正准备吃完饭去县城走一趟报人案,看能不找回那些畜生,能找回一点是一点。里正的儿子两年前科举中了个三甲榜,被外放到五百里外的闻柳县里当个县丞。他家好歹也是有个官家子弟,县令应该会给几分面子把这件事追踪下去。

三人表示理解。

吃完饭,贺大娘收拾一番就要去弘光寺烧香。三人换了粗布衣衫,便跟着贺大娘一起去了,对外说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来寻亲串门的。

枝鹊梳洗一番嚷着也要跟娘一起去寺里,说是想求求姻缘。眼下贺大娘选定了几家小伙子还没看定,枝鹊心高气傲,凭着哥哥好歹有一个官位,看不起小门小户人家,想找个知书识礼的书生,所以婚事一直都拖着。里正拗不过妻子和女儿,只得让枝鹊带个面纱。好歹是爹也是十里八乡知名的人物,女儿就那样大大咧咧地被人看不大好。见此,南怀荔也不好意思露着个脸出门,幸好出门的时候带了帷帽。于是里正妻子、枝鹊、南怀荔坐在牛车上,木秋岩和沈孟泽赶车,一行人在牛车吱嘎吱嘎声中向弘光寺走去。

一路上贺大娘时不时要停下来跟相识的乡人打招呼,说东家谈西家,从今春的雨水聊到隔壁村傻子嫁人,再到临县老鼠成精的奇闻。那些村妇看到两位俊俏的赶车小伙子,一下子来兴致,贺大娘不厌其烦地介绍。那些村妇哪里见过这样规整的人,都说要给他们介绍十里八乡最漂亮最勤快的姑娘。贺大娘知道沈孟泽和木秋岩怎么会看得上目不识丁村姑,以他们家里都已经定亲给推辞。即使这样她们还是不肯放过,说还没成亲就有希望。更大胆随行女子躲在娘身后偷偷瞧上他们两人几眼,而两人不得不堆起笑容应付着。南怀荔庆幸自己戴着面纱,不然明天里正家里肯定更加热闹。

走走停停,十来里地走到临近中午才到。

即使到了中午,门院朱漆崭新的弘光寺门口依然络绎不绝。除了附近乡民,还有洛州城里的富贵闲人也来凑热闹。正好清明前后人,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借上香的机会踏青出游。那些富贵人家的女儿平时里被锁有深院里不得外出,但是可以借着节气出来祈福,顺便散心。

戴着面纱见佛不敬,所以枝鹊一下车就扯下面纱,大大方露出自己的脸。原来枝鹊已经好好地打扮一番,趁机偷瞄了一下沈孟泽和木秋岩,可是人家的心思和眼睛根本没有放在她身上,他们仔细打量着山门。南怀荔在车上瞧出枝鹊的小心思,可惜她的妆化得不大好,眉毛过粗过浓,面脂抹得过深,唇脂又太深,□□又抹得太厚。若是五官长得大方端正还能驾驭得了这种浓妆,偏偏她又是那种清秀的小家碧玉模样。这种艳丽出挑的妆容让她整个人东施效颦,南怀荔有些忍俊不禁,枝鹊只当她是羡慕自己。可贺大娘觉得自己女儿这样浓妆艳抹的样子很漂亮,红艳艳的像一朵盛开的花,艳冠群芳,脸上一副得意的神情。

弘光寺看样子才落成不久,附近新栽的小树苗都只挂了几张新叶子,堆积在山门外还有乱石泥堆没来得及清理。浓烈的香火气息伴随青白色的烟从院子里飘散出来,掩盖了一切可疑的气息。南怀荔的目光落到山门外不远处一角翻开的新泥上面,野草估计都还没来得及长好呢。

要进寺烧香,沈孟泽和木秋岩自觉地退到五步之后跟着。

四大天王面露凶相,佛主慈眉善目。

寺院才落成不久,人手不够,大雄宝殿只有一个庙祝和一个小沙弥忙碌着,应付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快到中正午,众人都问寺里可有备斋饭。庙祝只得说小寺新落,还不能外接香客用斋。

这时附近的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书生跑来凑热闹,一身书生的斯文青衫装扮,一双小眼睛骨碌骨碌转动着透露着一股子的猥琐劲。拿着把扇子装模作样附庸风雅,见着漂亮的姑娘小眼睛就迷成一条线,与人评头论足,言语龌蹉不堪入耳。路过的姑娘都赶紧掩面快走几步,直到看见南怀荔,眼睛都直了,再也挪不开。南怀荔属于那种珍宝般的美人,无论要在泥土中还是金银珠宝中都能一眼夺人眼球。枝鹊走在她身边,被衬托成了一朵哗众取宠的野花。枝鹊没有发现,还以为那些投过来的目光都是送给她的,更加仰首挺胸,迈起生涩的小碎步来,尽量摆出大家闺秀的端庄样子。

那书生赶紧挤进人群,想要靠近南怀荔。

沈孟泽眉头皱了皱,忍住想要上前揍人的冲动。

白小娓站在木秋岩肩膀上,时不时踩着爪子愤恨道:再看,再看小心你的眼球挖出来。

南怀荔感觉到异样的目光,轻轻回头对那书生微微一笑,书生被这一笑惊得魂飞魄散,差点连脚站不稳。又望向沈孟泽和木秋岩,做了一个不要的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书生跟着人群进了大殿对眉目微阖的佛主进行参拜,众人礼敬完毕,当然少了往功德箱里扔些钱。然后再去旁边的求签处求签。南怀荔本不信这些,奈何贺大娘和枝鹊很是热情,主动提出帮他们支付解签费。三人只得在众多签中随意抽了一张,然后排队等待解签。

贺大娘的签是:日升月即落,世间难两全。心诚礼仪尽,尽可翻覆天。

贺大娘求的是平安,解的是此生只要对天对神佛礼数周全,神佛必定能保佑家里诸事美满如意。

听完贺大娘又往功德箱里扔了一把钱,满脸笑意。

枝鹊的签是:山花独芳菲,松木无其华。只堪春风里,流水伴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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