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破碎（1/2）
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符音站在光点之下, 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徐无铮最后一幕惊慌失措的样子。
心里弥漫着说不出的情绪, 也不知是欣喜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不过最终, 转念一想, 那人又不是徐无铮？或许就只是一个演想出来的幻境，也没必要过分多愁善感。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 双手背至身后，这下她不再贸然去触碰任何光点，而是开始分析起事情的首尾。
首先, 她选择了菩萨门, 原因为何？因为她觉得, 如果她选择了佛祖门, 心里会惭愧。
佛祖门更像是历经劫难不忘本心的圣人，纵使身染魔念，心中依旧向佛。
菩萨门却像是失了本心的大能, 心境早已不坚定，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静, 假装慈悲地看着世人。可却不知，心里早已被染黑了。
什么东西会让一个大能失去本心？那估计就是死亡。
就像昆虚所说, 当年十几个大乘期修士联合攻打皓月宗, 回来之后多是得了失心疯, 就像无名一般不信道了。最终, 坐化而死。
而系统在进入玲珑塔时, 说：这里有长生秘籍, 全天下有三处，却叫符音和徐无铮不能看。
世人修炼，以求证得大道，求的是飞升，可是……最终目的终究是为了长生。
从系统的意思，符音隐隐琢磨出一丝不同寻常，难道飞升不等于长生？
其次，就是这里的另一番世界。
符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根据系统提示，这是法外佛修锻造出来的玲珑塔，可以遮蔽天道。
这个世界几乎就是修真界的投影，只不过里面的灵力稀薄，并不能支持修士到太高的境界。
这个世界的构成便是这一条主轴，没有首尾，带有分支，每一个分支说明了一个人的一生，分支上有结，每个结为一个时间点，可是为什么每个结中仍然有分支……
这让符音想起了以前闲来无事听到的纬度理论。三维是基础的长宽高，第四纬是时间，第五维度是无限可能。
若是按照这个逻辑，这条主轴就是年代轴，每个年代都会有不同人存在。主轴分支出来的，分轴象征存活的个人，分轴之中还有更细致的分轴，更密，象征着无限的可能。
无限可能的意思是：每个人在同一时间都面临着选择，每个分支上的人选择了不同的选择，然后走上了不同的路。
就比如说，这个节点徐无铮选择拜符音为师之时，另一条分轴的徐无铮便选择了不拜，这样就出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有可能徐无铮没有拜符音为师后，靠着主角光环摸爬滚打，混得比现在还好。
可是这个逻辑也只是符音突发奇想出来的，其中还有许多细节不能斟酌，比如无法解释轮回。
但目前，从这个主轴模型能推出的就是这个。
符音顺着徐无铮命运的分支一路往下看，看见挂在最末尾处，两个巨大的光点。
没有后续了，意味着死亡。
符音平静的心情突然波动了起来，潜意识告诉她，答案就在这里，只要她伸手。
可情感上，她发现她很难接受任何徐无铮的下场是以死亡告终，哪怕这个人并不是现实中的徐无铮。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光点突然脱开了金线的束缚，落在符音手上。
符音的手中瞬间迸溅出万丈光芒，一瞬间，她又来到另一番世界。
她站在雄伟的城墙上。
放眼望去，群山峻岭皆显得低矮，万里江山能一眼囊括。
不由得让她心生豪迈之情。
以符音非常人的视线，她能看见农户勤劳耕种，时不时仰起头与一旁的小孩训上几句话。小孩子在周围玩耍，追着人放炮仗。
城内的市集已然开放，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车马来去，各式叫卖。
阳光普照大地，落在金碧辉煌的皇城之上。
这是一个盛世。
至少比起那个什么王作乱时，好上无数倍。
“前辈！”不远处传来一道惊呼，紧接着是慌乱地走路声。
符音转过头，说话的人面容老态，身穿那洗得几乎变色的八卦袍，支着一把拐杖，落在自己面前，眼里迸溅出异样的光芒。
符音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可这副模样，她实在想不出是谁，还叫自己前辈。
老人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带着一丝尴尬和羞涩：“那个……我姓端名棋，就是……之前，恭王作乱，你我曾见过面。”
符音这才恍然大悟，这人就是她第二次进入这个世界时见到的筑基期修士。他如今已是金丹修为，只是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苍老？
“你怎么了……”符音迟疑了一下，随后又想起贸然去揭他的痛处似乎不太礼貌，刚准备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老么？”端棋笑了一声，“真仙修真无岁月，你可知，距离恭王作乱已经过了六十余个年头了。那日真多亏前辈一剑之力，清剿皇城的尸人，保住了吾皇的性命，才得以有如此国泰民安的盛世。”
“吾皇？”符音那时太过仓促，已经不记得剑阵之中还有谁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是当年徐家徐将军。”端棋笑了，继续说道，“后来恭王作乱败落，被处死。可前朝皇帝依旧不思进取，荒淫无道，甚至染指到皇上赫赫有名的徐家牌匾。皇上自然不肯。”
后面的故事不得而知，徐无铮反了，取而代之。
“仙人”和“龙相”，这个世界的徐无铮被逼无奈，选择了皇权。儿时的梦想，成仙终于粉碎了。
只是符音不知道，他是何感受？会不会像自古以来那些皇帝一样，他大权到手，利欲熏心，然后醉生梦死？
“他……”符音话刚出口，突然有些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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