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过往（一）（1/2）

符音风风火火绝尘而去。

昆虚就好像端着一个火药桶，稍一用力对方就能原地爆炸。

离近了怕扰了她, 离远了怕顾不上, 弄得他一路畏畏缩缩，哪有一代剑圣的逍遥模样。

符音也是背过身去没看见, 到了静室方才站定, 回过头，就看见昆虚仿佛趟了地雷似的光速退远, 见符音脸上无悲无喜，这才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没事吧？”

符音觉得昆虚的动作有些好笑，放在以前肯定里外洗涮个遍，可如今却没什么心情，也笑不出来, 只是有些低落地说道：“没事。就算有事……也不是我。“

这话一出口, 抑制不住的自责便浮现于心头。

若是有一个千方百计待你好，爱你的人, 命中必有一坎, 你知道了, 甚至连什么时间什么形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却什么也帮不了, 你会如何？

比冷眼旁观更无助的是命中注定, 任你千方百计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

符音将庄生的话回顾了一遍, 直到情绪稳定, 这才开口。

她本没准备多言, 便只是把庄生的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再将东塘经历的大小事复述了一遍，可在谈及枯木禅师时却突然卡壳了。

昆虚听得很认真，甚至连酒都忘了喝。

符音却从昆虚身上看到了凝重和不安。

“枯木禅师……他说……“符音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问清楚所有事情的机会，“与他对阵的，一个是渡劫期，另一个是化神期。他排除了顾圣，排除了由法大师，排除了庄圣。他……怀疑是你。“

昆虚闻言，没有一丝意外，只是点点头。

“还有，江家之事，我还遇到了顾炎，他……”符音咬牙，一口气将所有话说了出来，“他说你骗他，徐家江家灭门尚有蹊跷，还有……”

昆虚摆摆手：“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慢慢来，如今我来，就是来给你解答疑难杂症的。我所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讳。”

符音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如今他依旧是中年模样，额头的纹路也开始凸显，显然是长期皱眉的缘故。

那人好似什么都没有变，却好似什么都变了。

符音没再他身上看见过“逍遥”，反而是天下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肩头。

因为他是四圣之一。

“当年是因为你还小，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昆虚从乾坤袋里取了一张信纸，“此物你尚且留着，当年你结丹之时，我意外在你床头拿到的。虽有挑拨离间之嫌，但终究说的是真相。”

说罢，他一甩手，仿佛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将死死掩埋的过去重新撕开了一角。

符音颤巍巍地接过。

入目便是一行小字：“你当真要认贼作父？”

符音骤然瞪大了双眼，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昆虚。

所谓的真相，居然是这“认贼作父”四字。

昆虚却避开了她的眼神，淡淡地说了一句，“看吧。”

时间仿佛停滞了，符音没有看，昆虚也没有再说话。

符音沉默了许久，道：“师傅，我想听你说。”

昆虚神情一滞，当即吹鼻子瞪眼道：“我的口水可是很金贵的。”

可说是这么说，昆虚仿佛松了一口气，神思顺着这句话飘忽许久以前：“这要追溯到符先生尚未身死，我方才化神说起……”

…………

要说这如今的四圣在当年，资质最老的是庄生，真实年岁不详，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喜欢掩盖修为当个普通人。

其次是法圣顾炎，不过这人原先不过是大宗门的外门弟子，资质不算好，却是自学成才，到最后悟出了“万法自然”的道，从此鱼跃龙门。

再次之就是剑圣昆虚，不过那会儿他还没资格位列四圣，不过是一个刀剑大会初展才华的元婴剑修，仅一把黑压压的山河剑，一举打败当时最具名望的高僧由法。

昆虚师从无名散仙，之所以称为散仙，一来出世时无门无派，二来修为达到大乘期，只差一道顿悟便可直接飞升。

当时昆虚年轻气盛，仗着他师傅的名头，打脸打得不留余地，不知遭了多少人的白眼。

当时的修真界可谓是全英荟萃，凤来，隆冬，徐坤，昆虚都还只是小辈。

四城还未成型，西塔南城北山都还叫别的名字。

那些头上压着的各式各样各显神通的渡劫期甚至还没有过庄生的名号。

更不提还有好几十个已渡过雷劫只余一步飞升的大乘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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