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他叫张华松，一位正在妻子怒火下颤抖的小丈夫。

“加班加班又加班！你那破单位是帮联合国处理国际事务还是改建成宇宙警局啊，一天到晚事怎么这么多！早知道你现在这样，我，我当初还不如放你去H企呢，至少工资多。”

“老婆~”张华松猫着腰给主子顺气，“老婆大人大人有大量，为这点小事生气不值当，别伤身，会疼在我心的。”

“嗷！”张华松感到耳朵一阵剧痛。

“疼在你心是吧，张华松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这人除了有张嘴还有什么？给我好好疼着吧！老娘我跟你在一块不就图个安生日子嘛，别说指望你买豪宅开大奔了，连车子全款都没奢求你。你倒好，没周末没假日，天天七点出门九点回来，工作时间只能定时联系！你说说，这么多年你在家吃过几顿午饭，孩子你又接过几回，家长会就别说了，你知不知道浩浩在学校被人问是不是没爸爸！”

这话就诛心了。张华松一下子整个人都怂下去，缩着头不说话，也不再呲牙咧嘴喊疼。

他老婆看见他这样子，窝火又心酸，放过他的耳朵，“要不是你签的那份用工协议，要不是你搬来你上司劝架，我真的怀疑你是外面有人了，天天不着家，钱也没拿回来多少。有时候我睡下你没回来，醒了发现你刚走，一连几天看不见你人，我都想问自己，你把这当家吗，还是来借住的？”

“对不起，老婆。我绝对对你没有二心，我发誓！”

“你敢有还能在这？”他老婆柳眉倒竖，“张华松，你今天给我句准话吧，换不换工作。”

“老婆……”

“别给我耍赖！”

张华松扑通一下跪地上了，他嚎啕大哭，涕泪齐飞，“老婆，不要离开我……”

张华松第二天还是七点出门了，但厚着脸皮给了自家老婆一个香香。

离开的时候他傻乎乎笑着，总算让老婆端着的脸破功。

他开着自己的大众，哼着小曲朝工作的地方驶去。地方有些偏，开出高速公路还要经过一段崎岖的石子路，颠得很。

到达五所，张华松擦干眼里的泪水，带上证件，从地下经过一道道关卡。

“滴——G3-GTTP-N27.瞳孔匹配。”

终于进入五所内部。

自重型机器二十年计划立项，五所便辟作他们的研究基地，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年龄和履历差异极大，比如张华松就是在学校被严格政审选调过来的，在确认意向后签署保密协议，之后直接转移档案，挂在一个普通国企名下。

张华松来的时候，二十年计划已经进入第五年，他跟着师傅，从誊设计稿开始上手，现在已有七个年头，已经可以帮着带一带新人。

而孟修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新人。

他知道孟修，或者说，他们这个领域，只要做过研究的，就不会不知道他。当年那篇超临界射流的文章一出来，业界就有不少人对‘Xiu,Meng’设置了作者跟进。

这篇论文的意义已经不是一区这个名头或是影响因子、被引频次的数值能衡量的了。

而这个人还经常被教授拿来敲打他们这群研究生。

“同样是十八岁，人家早拿了三个学士学位，在耶鲁念着硕士还有精力辅修。还发了这样高质量的文章，你们呢，就不说同年龄了，说说同样是硕士吧，你们一天到晚糊里糊涂干什么呢？”

他们当时真是挺烦这个人的。

而现在，张华松看见孟修，觉得如果当时这人在RG上传头像的话，他们会更烦。

孟修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苍白瘦弱的样子，细伶伶的手腕和脚脖上挂着塑料环。他后来才知道那是电子镣铐，用来监控和电惩。

但五所对这个有案底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排斥。特别是几位老教授，对孟修很慈祥的样子，之前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吗，有人被训得狗血淋头吗？不存在的好吧。

而孟修的新手期？不存在的好吧。

张华松努力不把私人感情带进公事中，他是一个优秀的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成熟男人。

这两年张华松和孟修的关系还不错，孟修灵敏且通透，张华松则是耐心和谨慎，工作上非常合得来。

有些时候，优秀是无法通过日常给人造成非常明显的冲击的。

但是优异可以。

每一次，孟修可怕的执行力和敏感到怪异的科研直觉都能让他和他的同事们感慨，“惹不起惹不起。”

好在这两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今天张华松选择避开这个打击源。

“哥。”孟修中午吃饭的时候主动坐过来，“这是食堂新出的酸梅汤，你尝尝。”

张华松扁嘴，“小天使呜呜呜呜呜。”

孟修显然愣住了，后来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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