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2）

刘家浜就那么带着五燕子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走着，快走到小院时，天已经黑透了。他们到了小院子门口，院子里的东西还是那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没人要没人偷，都在原地摆着。屋子里还是一片狼藉，床没了被子铺盖没了，晚上肯定是没地方睡觉了。

刘家浜立在黑黢黢的屋子里，看着被烟火熏得漆黑的墙壁和屋顶，想着得尽快将人家的屋子恢复原样才行，他不想被房主赶出去，想着得尽快将屋子给收拾好了。他将五燕子带到灶屋里，用干草在灶台后边铺了个小窝，随后让她裹着被子卧在草窝里。他转身在墙边摸着开关线，拉了几下，发现电灯根本没亮，想着肯定是从那屋牵扯过来的电线被烧坏了。他又转身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发现窗台上有一只积着灰尘的煤油灯，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破布擦了擦，然后从灶台上拿过火柴点着了灯。煤油灯发出了昏黄的光，朦胧地照亮着狭窄局促的小屋子。他将煤油灯端到灶台上放着，随后弯下腰红着两只眼睛带着哭腔，说：“丫头乖乖坐着，不要到处乱跑，当心冻着了，我去那屋看看，一会想办法给你做饭吃啊！”

五燕子不吭声点点头，一脸茫然的样子让人十分心疼。刘家浜盯着五燕子的脸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她再一次受到过度惊吓后灵魂已然出了窍，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具会喘息的活尸体，一个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活死人。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吸了吸鼻子，转身用袖口擦着眼睛出了灶屋。

刘家浜进了堂屋，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想着得出去买根蜡烛，要不然看不见光亮找不到东西，晚饭没法做。想收拾屋子晚上是不可能了，只能等着明天再说了。他出了小院门，穿过街道朝着另一边的杂货铺走去。杂货铺里的老寡妇双目十分的有神，见刘家浜立掀开门帘进来，眼睛一亮，说：“买什么？”

刘家浜说：“买根蜡烛！”

老寡妇一脸诡异地从隔板上取了蜡烛过来，说：“一毛钱一根，五毛钱给你六根，要几根？”

刘家浜犹疑了一会，说：“买五毛钱的！”

老寡妇熟练地用油纸将六根蜡烛包了，说：“这个店晚上八点就关门，以后要是想买东西提前来！”

刘家浜点点头，付了钱拿了包裹就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转身又折回去跟老寡妇打探屋子着火的事，他想着她住的这么近，肯定能知道点什么。

可老寡妇很警惕，一口咬定说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到。说她的门平时都是挂着帘子的，根本看不见外边会发生些什么。

刘家浜转身盯着那扇窗户的玻璃，说：“那窗户正好对着我的院门，你肯定能看到些什么的，你就告诉我吧，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老寡妇绷着脸，摇着头，说：“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能看见什么？再说了，我也不可能成天没事盯着窗户往外看！”

刘家浜说：“你会看的，你每天都会盯着窗户往外看的，你窗下那个凳子就是你每天都坐的凳子，你之前还告诉我说丫头叫人用车拉走了，你说你不知道我绝对不信！”

老寡妇猛地拍着柜台的案板说：“我就是不想告诉你！你都多大岁数了还玩弄人家小丫头？你这样的人就算天天倒霉，我也不想告诉你是谁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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