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2)
刘家浜骂完拔脚就走,等走到庄子一头时,他猛地停住了脚步,想着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庄子可不行。他觉着他得换一个路线才行,得从庄子后边进入庄子。庄子后边的水沟坝上长满了杂树和灌木,这会叫雪盖着,正好可以挡住人们的视线。从后边进入庄子,再从自家平时封着的后门想办法进入院子,岂不是要隐蔽和安全的多?
这样想着,刘家浜便悄悄地潜进了庄子后边的杂树林子,吃力地走过及膝深的雪地,终于走到了自家的后门口。他顺着后门的缝隙朝里看,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走动,也听不到一点人的动静,关着的前大门没拴,是否意味着门是从外边锁着的呢?是否意味着今儿大家正巧都不在家?
刘家浜决定冒险将后门搬开。他使劲地将后院独扇的木门从门底窝子里提起来,随后向边上一侧摇摆,独扇的木门瞬间偏离了原来的位置,斜出一个恰好可以钻进一个人的大缝隙来。他赶忙从大缝隙里侧身挤进去,躲在拐角处瞧了好半天,终于确定这一天全家人都不在家时,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他看了眼锁着的堂屋门,容不得他多想,赶紧去往常他们放钥匙的前屋隔板上翻找,真是万幸钥匙还是放在老位置。他拿到钥匙后十分激动地跑来开门,打开门后他又轻轻地掩上门,径直推开廉淑琴的房门进去在老位置翻钱。
然而,钥匙可以放在老位置,钱却没有继续放在老位置。他翻遍了整个房间可能藏钱的地方,都没能找到一分钱。他有点懊恼,也开始隐隐地担忧起来。后来,他又翻找了一会还是没有所获,便赶紧将翻过的地方又恢复了原样。从廉淑琴房间出来后,他进入了之前和廉淑琴分房睡觉的那个房间,想着或许能从这间房里找出些活命的钱来呢。
尽管知晓自个从没有藏私房钱的习惯,可还是很想假设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便又接着一鼓作气地到处翻找起来。从进门口开始,房间里凡是肉眼所及的隐蔽之处他都没有放过,不消两支烟工夫,他就将整间房翻了个底朝天。
刘家浜在席子下边一骨碌翻出三百多块。他想着这三百多块应该不是他的钱,他从没有在家里藏过私房钱。这辈子活了几十年,他就从来没有动过藏私房钱的心机。这间房再早前是刘三和英红的婚房,后来英红嫌弃和边上公婆的房间是通着的,没有私隐,即便那扇隔门后来用砖头堵上了,可他俩还是自顾着搬到另一头去了。
刘家浜知晓钱指定是儿子刘三藏的,他看起来就是个会藏私房钱的主。这一刻刘家浜可不想纠结这钱是谁的,他需要这些钱活命,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其塞进了口袋。他将钱塞进口袋后,忍不住咬牙小声地骂着三儿子是个王八羔子,平日里就知道跟爷娘老子哭穷,三百多块够一家子吃小半年的鸡鱼肉蛋了。
当转而他想到自己之前偷着拿走的七千块钱时,便立马闭嘴不言了。七千块,那得够一家老小吃多少个年头的鸡鱼肉蛋?正是因为那笔钱的凭空消失,才促使他下决心搬离蒋家四合院的。反正人生的后半程已经这样走了,再回过头后悔不迭只能徒增伤心难过。
刘家浜将房间的东西都恢复原样后,便带上门出去了。他不敢过久停留,时间的紧迫性容不得他立在自家偌大的院子里感概万千,匆匆地再看几眼,弯腰捡了一把高粱杆扎成的旧扫把,边退边用旧扫把将雪地上的脚印给扫平了。等他退出院子,将院子的后门恢复原位后,撒开腿就往庄子一头跑去。要是还能像来时那样幸运地搭上一辆拉猪车,他可以天不黑就赶到县城的小院子。
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和巧合,偏巧这次他等到的车还是之前的那一辆。这一回,不是他将车子截下,是主动停下来的。车子靠边停下来后,车门就自动打开了,从里边冒出一句十分中听的话:“刘叔请上车吧,咱叔侄俩可真是有缘份,来去都能碰上!”
刘家浜依旧冷着脸说:“算你小子识相!”
司机说:“怎么不在家呆着,又跑出来干嘛?还要出去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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