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损友(1/2)
鹤发鸡皮的老者回忆起了年前时的恋人,那双因常年不见阳光而越发显得阴沉鬼气的眼睛,此时也泛出了些许温情。他举起酒坛,和孟子煊碰杯,酒坛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咣”。
孟子煊潇洒举坛,喉结滚动,一坛子千日醉很快便见了底。
鬼医大笑,“小子,你的相貌很像你母亲。但喝起酒来,倒有几分你父亲的风范。你今日孤身一人来见我,冲着这份胆量,也不愧是白帝与华棠的儿子。”
孟子煊有些意外,论起旧恩怨,母亲虽是迫于无奈,到底辜负了他,而父亲,更是他明晃晃的情敌,怎么他言语之间,对于自己的父母,倒很有几分赞许的意味。
“晚辈以为,李叔叔会恨他们”,孟子煊道。
“恨?”鬼医苦笑,“对于真正爱过的人,又如何恨得起来。况且,华棠选择你父亲,是对的,我,配不上他!”
这……从何说起?所以,对于长辈们的爱情故事,孟子煊只猜对了一半,而后续,似乎和他想的,很不一样。
“小时候,听闻李叔叔过世的消息,晚辈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父亲。”孟子煊诚实道。
“所以,你认为我投靠心魔,是为了报仇。”心魔笑道。
孟子煊也笑了,“就在刚才,晚辈都还是这么认为的。”
“哈哈哈,你小子,还算老实”,鬼医纵声大笑,然而,他的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只有盛不下的悲伤和无奈,“神医变鬼医,这本来就很离谱。为情所困,因爱生恨,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孟子煊自嘲地摇摇头,“不过显然,晚辈是小人之心了。一位济世救人的神医,本就不会胸襟狭隘至此。”
“神医?神医早就死了。苟活于世的,只有在自己的墓穴里逐渐腐烂的鬼医。”
“李叔叔……”
“不要叫我李叔叔,我不是你李叔叔……”鬼医的嗓音忽而变得尖利了起来,蜷曲的手指开始疯狂抓挠自己的头发,瞳孔里血色蔓延,又变成了那副骇人的鬼样子。
孟子煊不明白自己是哪句话刺激到他了,拟或是他这种间歇性发狂,本身就无迹可循,无因可索。然而,硬碰硬显然是不行的,在他尖利的指抓即将扼住自己的咽喉之前,孟子煊轻灵地往后一退,便飘到了洞口。
鬼医似乎还留存一线理智,虽然嘴里嗷嗷乱叫着,却依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机关是右边灯盏,你快走。”
孟子煊伸手扭动灯盏,门骤开骤合。等在门口的枞崖促不及防便见一柄利剑朝他刺来,速度之快,绝非他能抵挡。既然挡不住,干脆一动不动。软剑停在他喉前一寸之处,孟子煊怒不可遏,“里面有机关,怎么不早说?”
枞崖腆着脸笑得很欠揍,“孟太子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不必和本殿下谈合作对付心魔的事了。”
孟子煊收剑入鞘,脸色依然忿忿的,“鬼医疯成了这样,你平时是怎么向他讨药的?”
“我有这个”,枞崖从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瓷瓶,“进去之前,在身上抹点儿,味道虽然有点呛人,但能消除他的魔性,让他保持片刻的清醒。哦,对了,这玩意儿,还是他给我的。”
“你……”,孟子煊看着面前一脸幸灾乐祸、马后炮放得砰砰响的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明明有药,却不肯早点拿出来。
这种行为,用小月的话说,那就是婶婶能忍,叔叔都不能忍啊!
“枞崖”,孟子煊唤了一声。
“哎!”枞崖回头。
“看拳”。
……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打出来的,打得越狠,情谊越真,虽然结局可能会有点惨。
小月正和彦珏兴致勃勃讨论着孩子认干爹的事,甫一见枞崖鼻青脸肿走进来,不禁大为惊讶,跑到孟子煊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关切道:“怎么回事?你们遇袭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孟子煊一脸淡然,“我没事!”
枞崖满脸委屈,“我有事!”
彦珏见状,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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