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香十里空馥郁(1/2)
承元四年初,王师攻入交州,康王接连战败率部逃往天竺。王师即将班师回朝,天下百姓莫不庆贺,明王赵奂对此极为心焦。
而心焦之人,显然不只他一人。
惠华设宴宫中,召孟婉立时入宫;赵奂听闻,登即往宫内而去。
孟婉心知此定为鸿门宴,不免惊惧;然而曾祖父时日无多,祖父亦身子不好,父亲兄长俱不在家,只得再三命清兰二女不得离开其半步。
天不遂人愿,筵至一半,二女为孟婉挡去热羹,只得被迫离去换衣。孟婉暗暗吸气:是福不是祸,是祸亦当过!
众女前往御花园,孟婉亦连忙起身,却被惠华着人挡住去路。
惠华笑靥灼灼,宛若桃夭,然那双清丽之眸子,不知何时,已变得幽深。
孟婉握紧拳头,极力平息惊惧,缓缓起身行礼道:“见过惠华公主!”
惠华却摇首,歪头娇俏道:“你我何至于这般生疏。”
孟婉心中叹息:你我本不当如此,只因爱上同一人。
清风缱绻一片花瓣,惠华接入手中,嘴角含笑:“花开三月无人见,徒随东风入土眠。莫怪东风无情客,花好不当留人间。婉娘,此言可对?”
婉娘额头冒出冷汗,手心握紧,故作平静不解道:“公主,婉娘不懂。花开非一簇,何至惹东风?”
惠华轻笑着将花瓣掷于地上:“花开当赏,只这赏花之人若瞎了眼赏错花,不若百花一道枯寂尘泥;如此,赏花人自然知晓何花当赏。譬如好书当读,若无人读,天下烂书自当焚之。”
婉娘倏然惊诧抬头:“公主......”
惠华却是嘴角一勾,婉娘只觉后颈一疼,万事不知。
惠华冷道:“带下去,告诉那人,任他处置!”
赵奂冷声道:“任谁处置?!”
惠华瞳孔一缩,却见赵奂不知站于树后多久,骇道:“二皇兄!”
赵奂冷眼望她一眼,漫不经心走来,一字一顿道:“惠娘,你方才道,任孰处置?”
惠华只觉他眸色冰冷,如至冰窖,宛若杀神,倏然摇首道:“任皇兄处置!皇兄!我知晓你亦心悦她不是?安逸郎君即将归京,若皇兄再不动手,只怕来不及!皇兄何不将计就计?”
赵奂冷笑接过孟婉,呵道:“滚!”
惠华立时携众婢离去,待出院子,恼得连连跺足。
赵奂望着怀中女子姣好面容,心中极为纠结苦痛;半晌,他缓缓抚上怀中佳人玉颜:“婉娘,你可会怪我,我当如何是好?”
孟婉迷糊醒来,只觉甚为头疼;忽而一惊,当即检查衣物,却见自箇换一身衣裳,登即骇得说不出话来。
恰赵奂持着羹汤前来,见状一愣,极力淡然道:“醒来便用晚膳罢!”
孟婉倏然望向赵奂,泪珠滚滚坠下:“明王殿下,这.......这......”孟婉望着明王冷凝面容,终究问不出口,只得心中暗道:这究竟怎生回事?为何自箇衣裳被换?明王为何于此?
赵奂走进前来,缓缓俯身,伸出手来。
孟婉骇得登即后退缩至榻里:“明王殿下,某......某自箇起身便好!”
赵奂心中伤痛,将双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淡然道:“既如此,还不从本王榻上下来!”
孟婉吓得一抖,连忙道:“是!”
赵奂见她下来,自箇走至桌前,见她立于床边抹泪,复道:“用膳!”
孟婉一怔,立时放好帕子,往前伺候其用膳。
赵奂一愣,却也不多言,只觉今儿羹汤着实可口。
孟婉见其似乎心情极好,不由试探道:“殿下,民女记得自箇本于公主院中赏花......”
赵奂闻言,心情顿时不妙。
孟婉只觉周身一冷,而用膳之人已冷下俊脸,登即跪地垂首。
赵奂转头:“你可是想问为何你躺于本王榻上?亦或欲言,本王可曾对你做些甚么?”
孟婉不敢抬头,强忍眼泪道:“殿下,民女着实不知为何......民女尚有未婚夫婿......”
赵奂倏然起身,一脚踹翻餐桌,拂袖而去:“你生是本王之人,死亦为本王之鬼!”
孟婉闻言颓然倒地,无声落泪心下凄凉道:逸郎,对不住!并非婉娘不守约定,实在东风忒无情。婉娘......无力相抗。
赵奂回头望其一眼,对宫人道:“看好她,若少一根寒毛,唯你是问!”
圣人批着奏折,漫不经心:“既如此,也无法。传寡人口谕,惠华公主玩心过重,命其禁足半年。将至落匙,明王还未携其出宫?”
“诺!”郭晟登即命手下宦官前往宣旨。复禀道:“是!明王携其于朝煌殿。”
圣人嘴角微勾:“也罢,随他去!”
正说着,却听宫人禀报:明王求见!
圣人轻笑:“进!”
赵奂恭谨唱喏道:“见过圣人!”
圣人笑道:“听闻你今儿午时便入宫?”
赵奂一怔,登即道:“当真瞒不过皇兄!臣弟实乃为孟大娘子之事。”
圣人故作不解道:“哪箇孟大娘子?”
赵奂心知其怕是早已知晓大概,仍立时回道:“系翰林编修孟期嫡长女!”
圣人放下奏折,饶有兴致:“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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