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看什么看！”

别扭移开眼，顾锦斓一心惦记没尝到的几道菜：

“鱼呢？弄上来。”

白浚一愣，甚至霎时间没意识到他是怎么知道鱼刚做好，只低头回道：

“王爷不是说期限是明早之前？”

顾锦斓答得理直气壮：“现在不就是明早之前？”

“可是……”

故意沉下脸，顾锦斓佯装愠怒，环起手质问他：

“是不是想抗命？别说那么多，拿上来就是。”

半晌后，白浚两手拎着好几个食盒，惴惴不安回到后花园凉亭。

“砂锅豆腐鱼头汤、糖醋鱼条、宫保鱼丁、鱼滑羹、红烧鱼尾、鱼肉面。”

依次递上刚做好的菜式，白浚低下头，站到一旁，像犯错的孩子：

“本来还有一道清蒸东星斑，但因为属下一时大意，失败了。”

要是让王爷知道，他的膳食被猫叼去，估计得勃然大怒。

想起那只猫，白浚对它生气不起来，只希望它别被再偷东西，省得被谁抓去，心内感叹好看的猫果然都不好伺候。

“我让你做六道而已，你做那么多干嘛？”

刚才那条东星斑实在是好吃，顾锦斓等不及要试其他，顺手拍了拍一旁的凳子：

“坐下吧。”

看见他的动作，白浚先是一怔，左右看了看，结结巴巴问：

“是说我吗？”

“不然？你看到亭里有第三个人吗？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又不是猪。”

舀起一大勺鱼滑羹送进口中，顾锦斓美得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

“滑嫩弹牙，入口即化，不错。”

“王爷喜欢就好。”

拘谨坐到顾锦斓身旁，白浚不敢动筷，更没想到他会从最不起眼的鱼滑羹下手；毕竟对方是王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放心问：

“听说王爷中午没怎么用膳，如果这些不合胃口，属下立刻让人去做别的。”

“勉勉强强吧，你怎么不吃？”

没一会就吃掉大半碗鱼滑羹，顾锦斓意犹未尽，盛了一口鱼汤，谁知一下被烫得连连吐舌头，伸手推了推白浚，嚷嚷道：

“太热了，给我弄凉些！”

接过碗，白浚自然而然抬起手，温和抚了抚他的背：“王爷别急。”

偷瞄顾锦斓被烫得猛向嘴巴扇风的样子，白浚心疼之余，不禁莞尔：

怎么跟小猫一样？

“看你做菜还成，我考虑暂时不赶你出王府，但别以为这就完事。”

小口喝完鱼汤，顾锦斓放松地半靠在凉亭柱子上，开口道：

“打鱼滑的时候，要撒些盐，才能入味；但蒸鱼的时候不能放盐，盐会让鱼肉变老，影响口感。明白没？我下次还会再考验你。”

心里默默记下，白浚越听，看向顾锦斓的眼神越是闪闪发亮：

王爷不仅能准确指出改进菜式的方法，连没吃过的蒸鱼，也能推测出存在的问题，不愧是老饕！

“你昨天救了我一命，”

视线落向花园一角的杂草，顾锦斓如此说服自己，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

“往后，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

“王爷？”

不知道顾锦斓为何突然这么严肃，白浚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莫非是发现了什么？又听他说：

“你不用马上告诉我答案，慢慢想。”

既然他没点明，无须自乱阵脚，白浚正襟危坐，索性以不变应万变：

“属下明白了，属下会谨慎考虑。”

那天晚上，顾锦斓依旧整夜瞎晃，到黎明才溜回卧房。

有昨天的命令，没人敢打扰，让他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当他揉着惺忪睡颜，懒洋洋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外除了白浚，还站了个人：

一见他现身，对方当即端正行了个大礼，就差没五体投地，险些把他吓出飞机耳。

那人衣着朴素，鬓发斑白，一瘸一拐走上前，关切问道：

“王爷，休息到这个时间，是否身体不适？需要传召大夫吗？”

“不用。”

摆了摆手，顾锦斓余光瞟到他腰间令牌，心中有数，镇定问道：

“谢司马，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王爷，前王府长史、录事参军、兵曹均已伏法，这是新的人选名册。”

双手递上册子，谢司马挡在顾锦斓前面，正色道：

“三个职位具是王府要职，一天也不能空缺，请王爷务必今天内定下名单，里面都是在王府任职已久的士官，譬如……”

“本王知道了。”

被念得脑袋嗡嗡作响，为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顾锦斓扯开话题：

“本王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城北的卢夫子，行为不端，误人子弟。你替本王找出证据，尽快将此人押送衙门，免得更多学子受害。”

豫王府能发展到今日，谢司马是当之无愧的大功臣，可惜，原书里的豫王活生生把人给作走了。

“不知道王爷是如何得知？”

无独有偶，谢司马三个儿子都在卢夫子门下，听到这个消息，他整个人如遭雷劈，比顾锦斓还紧张：

“来源可靠么？”

“绝对可靠，但不能告诉你。”

不以为意翻了翻手上的名册，顾锦斓没等他答话，补充道：

“说起来，谢司马你已经十年没有涨过俸禄，这个月开始，涨两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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