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2）
“斓斓真聪明, ”
双手环上顾锦斓的脖颈, 白浚翻身覆上前，像只急需安慰的乖狗狗：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你得给我定定心。”
“笨狗，”
嘴上嫌弃得很, 顾锦斓却不由自主勾起嘴角, 半眯起眼, 余光瞄过他甩来甩去的白尾巴, 身体不自觉热起来, 小声埋怨：
“你还没向我求亲呢。”
“我……”
白浚刚想辩解, 门外忽地响起一阵煞风景的脚步声，紧接着侍卫焦急的传报：
“主上不好了, 探子来报，城外正有十万敌军集结，似乎打算突袭。”
两人双双一怔，心下苦笑：
“太子的情报果然不可信。”
两人匆匆站起身, 飞奔到城楼, 见古将军已先一步到达, 在城墙上指挥应战。
城外白枪铁剑, 密树排阵, 阵前战车上站着一人，一头在夜空中闪闪发光的七彩长发分外惹眼——不是牛翠花又是谁？
白浚率先走向古将军, 明知故问：“怎会这样？！”
此前古将军接到太子密信, 声称洛王是个沉迷声色的草包, 这次异族来袭也不过是虚张声势，他便有意要试一试真伪。
被白浚当场打脸之后，他自是不敢掉以轻心，连夜安排守城卫兵加紧戒备，这才及时在敌军进攻前有所防范。
“就在一个时辰前，敌方紧急布阵，应是想通过偷袭速战速决。”
没想到太子的传令没一分属实，古将军尽管心下骇然，也知道当下之急应配合白浚迎击敌军，提议道：
“城中有三万守军，加上王爷的八千精兵，很大希望能死守到援军前来。”
“我听说对面是游牧民族，同因这次旱灾民不聊生，才起了趁火打劫的念头，因此古将军所说的拖延策略或许有效。”
皱了皱眉，顾锦斓沉思片刻，斟酌道：
“只是会不会过于被动？”
拖垮敌军尽管是个不错的手段，然则长久下来，不但影响己方士气，对民生发展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最后多是两败俱伤。
瞥了白浚身后的顾锦斓一眼，古将军自然不知道他就是“投江明志”的豫王，只当他是洛王身边恃宠而骄的小厮。
虽不久前被顾锦斓当众揭穿设下的局，古将军着实不满一个“家仆”也敢对战况说三道四，不好当着白浚的面发作，仅不以为然问：
“那公子是否有良策？”
此刻，城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打断了三人的商议：
只见牛翠花乘坐的战车缓缓移到阵前，她抬手挽起一张大弓，对准城墙上顾锦斓的方向毫不犹豫放出一箭。
电光石火之间，白浚猛地推开顾锦斓，只听“哐当”一声脆响，飞来的利箭硬生生陷入他手上夺来的盾牌中，几乎要把几寸厚的青铜盾劈开两半。
“上面有封信。”
惊魂未定的古将军再一次被白浚的身手折服，眼尖看到箭柄上钉着的传信，正要上前取下，却被他挡开手，急切问：
“上面说的什么？是议和的条件么？”
“我们这边有奸细，”
扫了一眼所谓的“议和书”，白浚冷笑一声，随手交给古将军，斜眼道：
“不知如今将军愿意相信我了么？”
“末将听信谗言，请王爷降罪。”
即便再不愿相信太子竟会做出通敌卖国之事，眼前证据确凿，古将军不得不承认，是他过于信赖太子，险些铸成大错：
“敌军不仅知晓我方兵力分布，还清楚城池的薄弱之处，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但是，敌方为何会提出要我等献上豫王顾锦斓，此种匪夷所思的议和条件？是否有意刁难？据末将所知，豫王已在日前……”
“内奸的事我自有分数。”
隔空望向阵前的牛翠花，白浚眼神阴鸷，勒令道：
“古将军不必理会，若想将功赎罪，守好你的城，勿要动摇军心。”
按原定计划，五万援军将会在一天一夜后到达，届时与城中守军两面包抄，击退敌军不是难事。
因此起初白浚并没有过于担心，与顾锦斓一边有条不絮地布置反攻计划，一边安排暗卫查明内鬼。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城外牛翠花的人马像是不知疲惫一般，攻城军士一波接一波，城内士兵已两天没合过眼，敌军反越挫越勇，害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白浚不得不亲自出面安抚民心，振奋士气。
不单如此，预计应已到达的援军也不见踪影，派去查探的暗卫没有一人返回。
如此下去，被消耗兵力与军粮的反是守城的一方，保守估计最多只能撑过两个月。
这晚，顾锦斓在睡梦中兀然惊醒，睁眼后不声不响坐起身，双拳紧握，脸色变幻不定，冷不防问要蹑手蹑脚溜出房的白浚：
“你打算偷偷去哪？”
一身夜行衣的白浚蓦然止住脚步，如同木偶般僵硬转过身，深灰的眸子在夜色中闪过一丝心虚，强作镇定回道：
“我打算去对面军营里探一探，早上回来。”
“你说去哪？”
才发现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顾锦斓胸膛剧烈起伏，夜视如常的金眸狠狠剜了他一眼，怒极反笑：
“真是奇怪，听起来像是出去喝口水一样平常，谁不知道那可能会丢掉性命？”
“斓斓你听我说，当下形势不怎么乐观，不能坐以待毙。”
叹了一口气，白浚轻轻将佩剑放在案上，在顾锦斓面前蹲下身，双手握住他的手低声解释：
“不能只祈求援军早日到来，我寻思带领几名悄悄潜入对面军营，杀掉几员大将，最好能烧掉粮仓，制造混乱，或许可以多争取些时间。”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暗地去？”
一把扯住白浚的衣襟，顾锦斓强迫他直视自己，颤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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