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坦然迎向牛翠花不住变化颜色的双眼、努力忽略她一会变作蓝一会变作黄的长发, 顾锦斓深知跟她讲道理也没用, 失笑道：

“放心吧，本王绝对不会立你做王妃, 如果不相信，可以请他作证。”

开玩笑般拍了拍身旁白浚的肩, 他顿了顿，斟酌问：

“翟长史教你读书也有一段时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比起初次在田间见面时, 牛翠花看上去有了几分变化：

她身穿素色棉麻绣兰花百褶裙, 只以一根点翠簪子挽起颜色各异的长发，脸上未施脂粉，看上去内敛不少。

如今她不会似当时那样“不顺着我我就撒泼”，听过顾锦斓的话, 眼中多了一丝迷茫, 复述般问：

“什么想法？”

“你出生时, 你的父母听信谗言，认为你将来会是红颜祸水，因此不允许你接触外界或是拥有学识，所以你才会想尽办法逃跑。”

尽管能看到原书里女主的身世，作为天生断袖，顾锦斓自是不明白长得跟人形霓虹灯似的女主要怎么“祸水”, 横竖玛丽苏的世界他不懂, 试探道：

“那么如今你不仅开始学琴棋书画, 还了解厨艺耕作, 觉得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好像每天都知道了很多，但又有更多想不清楚，好像掉进山里迷路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努力想表达，却总是词不达意，牛翠花抬起头，脸上怅然若失：

“和之前爹娘告诉我的不一样。”

不喜欢顾锦斓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夺走，白浚轻咳一声，打断道：

“牛姑娘对众多百姓有救命之恩，暂时以财宝相赠如何？往后要是有其他需要，让翟长史告知王爷便是。”

顾锦斓颔首：“就这么做吧。”

让人把牛翠花安顿下去，顾锦斓长舒一口气，正色吩咐道：

“这次受灾的人不少，等下傍晚可以施粥慰问，明天再统计具体损失。”

其他属下齐声应道：“是！”

“王爷！”

跟在顾锦斓身后心内忐忑了一路，白浚眼见他马上又要回寝殿，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横在门边，开口问：

“你刚才说心有所属，那个人是……？”

“嗯？”

不知为何心底冒火，顾锦斓挑了挑眉，张口反问：

“为什么想知道？”

“不、我是想，王爷怎么会喜欢别人呢。”

对他的反应措手不及，白浚一下慌了神，之前不是聊得很好，也没有别的人接近顾锦斓，对除自己以外的人“心有所属”想想就不可能。

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白浚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个笑，说出的话却令人匪夷所思：

“王爷不会对人间情爱感兴趣，凡夫俗子根本入不了王爷的眼。”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顾锦斓不晓得自己哪里不对劲，本想逗逗他糊弄过去，又压不住心底莫名的委屈；明知是在赌气，偏偏控制不住，连珠发炮般反问道：

“我又没出家、遁入佛门，怎么就不能对情爱有意思？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能喜欢别个？我就心有所属怎么了？”

无法控制心底对那个答案的期待，白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问：

“是谁？”

与他对视片刻，顾锦斓欲言又止了半晌，一撇嘴甩手背过身走开几步，思前想后还是气不过，忽而转过头，便对上白浚呆呆站在原地看向他的目光，也不知道追上前，像块木头似的。

气在上头，顾锦斓失去理智，竟做出一个宛如孩童的举动：

他直直跑向白浚，在对方没反应过来前，毫不犹豫一脚抬起重重跺在那个呆子脚上。

“嗷！”

痛得弯下腰，白浚额头直冒冷汗：王爷这是怎么了？

“哼！”

高傲昂起下巴，顾锦斓这下总算勉强消了点气，头也不回当着白浚的面“嘭”一声关上房门。

白浚：……

隔天早上，顾锦斓还在生闷气，两人只在早膳后双双送牛翠花回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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