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两人对看一眼, 装作看热闹的样子, 跟着几个小太监一路来到珍馐署后院，老早围了几个管事官员和内侍, 不住议论纷纷。

放眼望向离他们不远的大树，两条被红绸裹起的人形尤为醒目, 文安公主母女被倒吊在树上，钗环落了一地。

树底下便是猪圈，栅栏不知被谁劈开一个大口子, 数十头大猪小猪散在院中, 任太监怎么撵也不动。

院里以树上两母女为中心，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异香，闻久了让人脑子发晕。

“这可真是一场好戏，”

白浚与顾锦斓早有准备, 用泡过草药的帕子掩住鼻口, 退到一旁, 假意向屋檐下急得满头大汗的珍馐署署正打听：

“闹这么大，有没有请御医过来，看看公主和郡君身体是否有碍？”

烦恼不已的署正在看清来人时，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行礼：

“回、回豫王殿下的话，御医应已在路上, 其他的下官还没想好怎么办。”

说话的当口, 两个内侍抬来梯子, 七手八脚打算把吊在树上的两人放下来。

恰逢这时, 匆匆赶来的御医一踏进后院，立马扬声大喊：

“谁这么缺德，把猪配种的药当熏香用？大伙快捂住鼻口，先散散味道，这药闻多了人也会出事！”

没等内侍爬上梯子，顾锦斓身后的白浚无声一笑，便听得“嘶啦”一声脆响，伴随连串惊呼：

树上红绸似是无法承受文安公主母女的重量，硬生生裂开两段，吊着的两人直直落到地上，如同晒干的咸肉。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撵都撵不动的数十头大肥猪，在两人坠地的那刻，似是忽然活过来了一般，疯一样往两人身上拱。

从这些猪不可言喻的动作来看，九成是把两人当作同类。

“辣眼睛。”

撇了撇嘴，顾锦斓偏过头打了个呵欠，当众亲昵挽起白浚的手抬脚要走。

白浚会意，侧过头对署正不满道：

“王爷要用早膳，这个时间还在磨蹭，饿着王爷你们担当得起？”

署正大惊失色：“王爷息怒，小的马上就让人送过去。”

待两人漫步回到别殿，殿中果然已呈上一桌数十碟大小不一的点心，眼花缭乱：

桂花糖糕、雪花糕、玫瑰镜糕……

不少还冒着热气，精雕细琢盛在甜白瓷碟中，琳琅满目。

顾锦斓朝珍馐署的太监点了点头，抛给他一袋金花生，大手一挥：

“再拿一套餐具来，其他人散了，本王要爱郎喂我吃，你们不准看。”

白浚：……

“没人了，你也坐下吧。”

拍了拍身旁的椅子，顾锦斓大大咧咧用桌上雕花纯银筷子戳起一个翡翠虾饺，一口吞下，点评道：

“皇宫的东西就是好，你看这虾饺，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虾肉爽口弹牙，混着肉汁，像在舌尖上跳舞一样。”

把排骨舀到他碗里，白浚试探道：

“如果王爷喜欢的话，这次带一个大厨回去？不过，说到海鲜，还得数沿海一带，有机会真想邀请王爷同行。”

瞥了他一眼，顾锦斓隐约猜到他的心思，轻咳一声，扯开话题：

“你刚才那招是怎么弄的？教教我，要是我学会来防身，说不定可以考虑。”

见白浚满眼不解，顾锦斓凤眸微嗔，不悦道：

“装什么傻，刚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偷捻两片叶子，甩手飞出去就割断了一尺多宽的红绸，我也想试。”

白浚听得一愣，半是惊讶半是疑惑：

若是顾锦斓能看清他的动作，那意味着对方的功夫不在他之下，哪用得他教？但这些天以来，他几乎能确定，顾锦斓的确没有武功根基，该如何解释？

“王爷，文安公主让小的带个话，说希望见你，你看？”

屋内的沉默被门外太监总管打破，莫公公如临大敌，毕恭毕敬道：

“她与淮南郡君被安置在太医院，说你不来她就要奏请皇上。”

“太医没办法，来找本王算什么事？本王会医术么？”

顾锦斓脸上冷若冰霜，一手挥落身前的瓷碗，发出“哐当”好几下巨响，寒声道：

“你是不是故意来坏本王的胃口？告诉你，本王虽然不常来宫中，要收拾一只讨人厌的鼹鼠，并非难事。”

“王爷恕罪，”

豆大的汗珠从莫公公额头滑落，他瑟瑟发抖恳求道：

“小的只是个传话的，求王爷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哼。”

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顾锦斓接过茶碗漱了漱口，斜眼命令：

“你转告姑母，一个时辰后在清心湖凉亭等本王，只能她一个人来。”

打发走莫公公，顾锦斓捏了捏白浚的掌心，伏在他耳边小声说：

“等下，你去……”

许是先前被折腾得够呛，文安公主锐气被挫去不少，与昨晚耀武扬威时判若两人。

她身穿银丝绣月季云锦宫裙，披素色羽缎斗篷，佩戴珍珠头面低调不失高雅，斜倚在凉亭边上，像是陷入沉思。

“见过姑母。”

示意伺候的宫女太监退下，顾锦斓镇定在凉亭石凳上坐下，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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