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2/2)
这句话就好像一根导火|索,彻底挑起埋在许誉心中的□□包,恼火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炸了:“我不懂你得告诉我啊?!不然我就是猜一辈子也猜不懂啊!”
许太师眉须微抖,他抓握住摇椅的扶手,一度紧握,又缓缓松开,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许誉双眉紧拧,狠狠咬牙:“好,既然你说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那我们就来说说‘其他’的事。”
“我们这边是不是有内鬼?”
许太师张了张嘴,许誉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般替他把话先说完:“我说的不是沈荀。”
闻言,许太师稀疏花白的眉微微拧起。
“太子从前虽然折腾,性情古怪脾气也差,或许行事不羁不按牌理,肆无忌惮得过份张狂,可他每做一件事从来都不是毫无根由的。”闭关深思数天下来,许誉发现自己的思路被带偏了。太子的反常是开端也是起源,所有人都在纠结太子失明这件事,所有人都被绕进太子或会因病被废的担忧之中,然后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地在找出路,以及找退路。
沈荀绝不会是唯一一个,除他之外定然还有许许多多同样动摇内心的人。这些人的心思开始变得暧昧,然后趋向于各自有利的方向,逐渐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分歧。
太子难道不懂吗?难道他会不知道?
把自己关在屋里埋头苦思的这几天,许誉不断回想起他从东宫离开之前太子所说的那句话。太子明确地告诉他,他只是眼睛瞎了而己。
潘然领悟之际,许誉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来。
在太子警告他的那一刻,他甚至还没有想明白,而是随即傻呼呼跑去将军府找梁羽仙的麻烦,绞尽脑汁拼命和她扯嘴皮。
如果不是梁羽仙的一句话将他点醒,也许他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就连人家一个小姑娘都看出来的问题,唯有他还在钻着没有必要的牛角尖。
许誉的太阳穴隐隐鼓动,眉心一弹,哑了哑声:“那个人是不是你?”
许太师蹙拢眉心:“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东宫的核心人数变动很大,这事是在太子失明之后开始的。在这之前太子能用的人本来就不多,因为很多都是皇上那边渗透过来的,而剩下的则大部分是从你手下分拨出去的。”许誉抿唇,他既没有真凭实据,也知道不该去怀疑自己的父亲,可如果说太子身边谁有能力不动声色动手脚的,这人只有他的父亲,太子太师许鸿溪。
“这不能说明什么。”许太师沉吟一声:“我这几年身体不好,少有拿权管事的时候,你要说我擅动权利暗中做了什么不利太子的事情,也实在说不过去。”
“这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许誉咧了咧嘴:“反正都是你的场面话罢了。”
许太师抚捋胡须:“臭小子,想拿你爹开涮还早得很呢。”
许誉沉默,他摇了摇头:“不,我是说真的。”
许太子动作一顿。
“正如小时候我没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反对送我入宫给太子当伴读……”从前许誉只当他爹护犊情切,舍不得这个老来子踏上同样一条官海深渊。所以不让他掺和政事,不许他步步攀登,压着他不给出头,摁着他当个小小的赞善大夫。“现在长大了,我也还是不明白曾经忠心耿耿的你,为什么是反叛太子的那一个。”
如今回想,是不是他爹早就盘算好另一条路,早就打算与太子分道扬镳了?
许誉扯了扯嘴皮,露出个苦涩的笑:“爹,我不懂你就得告诉我啊,不然我怎么也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