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2/2)
“最后还着重的,”许誉缓缓说:“托我帮他照看他爹,也就是武安侯沈荀。”
许誉话毕,室内无声。
见太子不说话,许誉终究还是主动接下去:“虽然我不知道沈昀究竟是怎么看出问题的,不过他能知晓提防他爹,也是好事。”
太子往后靠了靠,握住扶手柄捏了捏:“大抵那日吓他一吓,沈荀那个糟老头自乱阵脚,被他发现了吧。”
他与许誉比沈昀更早发现沈荀有问题,源于十数年前的一桩地方命案。牵扯其中的人与沈荀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直接关系,而太子之所以会调查这么年代久远的案件也不是因为沈荀,而是因为萧皇后的母族萧家人。
结果好巧不巧,两桩事情联系在一起被他查到了沈荀头上,这才发现了沈荀背后的重重矛盾。
这些年来沈荀的职务被逐年架空,表面还能维持风光无限,非要说个所以然来的话,还真得多谢他那好儿子沈昀。
且说沈昀在太子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毫发无损,并且逐年高升地位稳固,为人君子且厚道,外界普遍对他褒奖一片,多半都认为只要太子不倒,他的前程远景绝对值得认可与嘉奖。
可惜沈荀沾尽儿子的光,却浑然不当一回事,反还处处尽搞小动作,坑自己不止,还想坑害儿子。
当日沈昀担心太子一怒之下对付他爹,又怕太子冲动打草惊蛇,隐晦给他点个醒,又与许誉临行托嘱,本是出于一片好意、用心良苦,却不想这厢早就看穿沈荀的跳脚戏。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沈荀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却可以肯定沈昀的去意绝对与他有关系。
许誉叹声:“他这一走,咱们对付他爹也就没有顾虑。只是沈昀没有三五年都回不来,不定还要在南境受苦受累,殿下明知他忠心效主,还不好好告诉他实情。万一他自个想不开,回头反咱们可如何是好?”
“他能有这份决心去南境,还会没有这份眼界和心理准备吗!”太子趾高气昂,一如既往嚣张跋扈:“就算他没有,孤的眼光还能信不过吗!”
沈昀是个死心眼,说好听点叫心软长情,说难听点就是懦弱逃避。倘若真的看不穿也看不透,沈昀就绝不会说离开京师去南境,太子也不放心他去。而当沈昀自己下定决心站在太子面前,那么无论是谁都无法横加阻挠,动摇他的心。
许誉舒眉:“看来殿下对他很有信心。”
太子蓦然想起当日沈昀与他对答的那番话,更正道:“是对孤自己有信心。”
也不知是这句话令许誉想到什么,他笑笑,挤眉弄眼:“那是,殿下神武英明、出手神速……这不,士别三日,居然连儿子都有了。”
“……”
脑子没能迅速转过来的的太子没能在第一时间为自己辩驳,两只耳根悄然红透。
许誉饶有兴趣地发问:“不会真有了吧?”
太子一拳头就要呼过去,许誉可不像富贵乖乖挨揍,躲过一拳头,还贱兮兮冲太子挤眉弄眼说:“不得了不得了,当日我便瞧出那位梁姑娘不是什么善茬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咱们铜墙铁壁的太子殿下给掳上|床了?”
太子揍了几拳空气,终于没劲地放下手,憋着气说:“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如此看来,别有隐情啊。”许誉笑眯眯把茶给太子端上,防止太子随时暴动。
其实外头传的那些流言蜚语他一向不信,谣传多半出自有心人之口,他自己就曾打着各种幌子传过不少,深知京师内外各种猫腻,比如太子身上就更多了,十之八九不对谱,足见别人嘴里说的,也就仅仅只是说说而己。
许誉知道太子什么德行与脾性,并不认为短时间内太子能够碰女人还有了孩子。除非他在设局铺垫什么,或者又在算计什么。他比沈昀更了解太子,太子看似无脑横,真要斗智斗狠,谁也比不过他。
就比如现在,仅仅一个莫须有的小皇孙,打肿不少墙头草的脸,也打翻了不少人精打细算的小算盘,并且不需要煞费苦心去建立什么和说明什么,迅速推翻前不久由他一手打造的‘失心疯’。
越是看不出来,越是表里不一。
太子端着茶,要喝又不喝,最终还是放了下来,面上飘开两朵可疑的红云,但还是满脸正色:“不是她把孤掳给上|床,而是孤把她给掳上|床。”
“……”
“所以,”太子腆着红脸,清了清嗓子:“为了负责,孤打算立她为妃,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