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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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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仙耐着性子,温声说:“我不惹你生气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吗?”

太子刹住脚步,梁羽仙差点撞上,但是太子有意识地避了开,不愿与她多有触碰。

梁羽仙知道不能再靠近了,只能定定地望向他:“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殿下请相信,无论我做什么都与二殿下无关,我只是想帮……”

“帮孤?”太子啧声,无比讽刺:“你一个女人能帮得了什么?”

梁羽仙抿了抿下唇:“我不知道。”

“也许我能,也许我不能。我只是不想殿下因为别人的缘故,去折磨自己。”

“折磨?是,孤是在折磨自己。”太子敛去讽笑,恶狠狠道:“将你这种人放在孤的身边,是孤对自己的折磨。孤已经想不起来为什么要让你留下,也许真的是孤自作自受,留下你才是孤而言最大的折磨!”

太子一咬牙,转身高喝:“富贵!”

很快,富贵从某个角落狗腿狗腿地钻出来,赶紧现身去搀扶他。太子没有回头,冷声道:“回宫!”

他没有回头,倒是富贵欲言又止频频回首,却都被太子粗鲁地拽了回去。

梁羽仙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定定地望着太子在富贵的搀扶之下大步流星,丢下她径直而去,越走越远,直到再看不见。

她没有追上,因为双膝有点软,梁羽仙不得不弯腰,疲软地蹲了下来。当垂下眼帘,梁羽仙盯着被挥开的手,眸光潋滟,不知不觉就落下了一滴泪。

看到水珠落在地面化成一点小小的湿印,她皱了皱眉,低声喃喃:“不能哭。”

“殿下、殿下呀……”

回程途中,富贵掐着软嗓叫唤几声,换来太子横来一只手,直接掐向他的脖子:“你再吵。”

富贵果断闭嘴,太子一甩手,重新支腮侧身坐了舆轿上。他已经阴着脸从丽华宫出来走过大半的路,作为心腹忠仆的富贵几次硬着头皮想说话,好不容易觉得自家主子的眉心稍微松开一些,他才刚叫两声,差点小命都没了。

看来这回梁姑娘是真把太子气狠了,富贵默默在心里头叫苦不迭,他就是想当和事佬和个稀泥,就怕自己会没命看到明天的太阳,愁死了。

愁着愁着,富贵拔断了几根脑后勺的白头发,嘶嘶的抽息成功引来太子的横眉怒目:“你究竟要干什……”

富贵扑通一下双膝跪了:“奴才该死、奴才知罪、奴才今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开恩呐!”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富贵委屈巴巴挤出水汪汪的泪,看着太子的一脸莫名其妙:“奴才知您心情不好,那也不能一跟梁姑娘吵架就拿奴才出气啊……”

本来有点消气的太子差点又要伸他一脚,富贵身手灵活地抱住舆轿扶栏:“不如殿下说与奴才听,指不定奴才可以帮你劝一劝她。”

这个‘她’是谁,太子和富贵皆心知肚明。太子撇过脸,支腮冷哼:“要你多管闲事?”

富贵默默等了会儿,太子别开的脸慢慢又转了回来,富贵这才诌媚地笑开:“您说,奴才听着呢。”

太子默了好半晌,才挑挑捡捡说起梁羽仙去找丽妃出的主意。富贵当时也在门口听了大半,这事他觉得挺好的,还悄无声息做了个割脖子的咔嚓动作,小表情特阴险地说:“奴才觉得这主意可行,要不咱们就趁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派人途中将他们给……这样?”

太子一拳锤在他脑袋上,把富贵歪鼻子歪嘴的阴险表情给砸没了。

太子冷笑:“你胆子真大,胆敢谋害当朝皇子?”

富贵倒抽一口凉气,颤颤巍巍不敢再吱声。

太子托腮撇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转回来:“你觉得她……和魏云澍怎么样?”

这个充满忌讳的‘她’再一次被太子提上文案,伴随而至的还是那个毛头小屁孩子魏云澍。富贵不知他家殿下整日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免苦口婆心说:“殿下啊,奴才觉得梁姑娘与二殿下这一对是真的不可能……”

太子嗤之以鼻,满目阴霾更甚。

富贵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那殿下您觉得……?”

“孤怀疑,”太子顾左右而言他,凑到富贵跟前,拧着眉,一脸暗戳戳地说:“她搞不好是魏云澍派来祸害孤的。”

“……”

富贵一脸慈祥,半天才挤出笑:“不能吧?”

笑意之下富贵内心哭出猪叫,完了,太子老毛病又犯了!

曾经有段时间太子对谁都不信任,谁对他好都会觉得对方极有可能存阴谋的,最严重的时候还差点把他和武伴沈昀文伴许誉全给吊起来说要学民间浸猪笼的说。富贵绷不住笑,脑子转了一圈,心里有点紧张道:“殿下何以见得?是不是梁姑娘对您做了什么?”

富贵虽说对梁羽仙挺有好感,可万一对方真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奸细,专程潜伏太子身边祸害他,那可就是极其严重的问题的啊!

太子沉默,皱起鼻子重重一哼。

富贵垮下脸来,很为难:“殿下,您这样啥都不说,奴才可帮不了您啊。”

太子默默靠在舆背上,就在富贵决定还是专心走路吧的时候,耳边传来太子虚弱地一声:“孤刚刚,好像又说错话了。”

肯开口说明是个好预兆,富贵两耳一竖,露出知心地笑:“殿下您又来了,所以奴才老说您什么来着?不能总因为人家姑娘脾气太好,就老是欺负人家不计较……”

“晚了。”

富贵积极的地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可是太子一句万念俱灰的‘晚了’,让他一时间有点有搞不清状况。富贵三思之后:“殿下,您对梁姑娘说了什么?”

太子默不作声,这回沉默的过程很长,亏得富贵耐着性子,居然一路磨到抵达东宫门前,富贵才急了:“殿下,奴才不知道您对梁姑娘说了什么话,可您刚欺负了人家,转头就把人家姑娘给落在路上独自走了。这皇宫这么大,后宫各院妖蛾子、啊呸,奴才是说后宫各院贵人娘娘这般多,万一梁姑娘不幸遭人嫉妒美貌,或是被心术不正的太监宫人给轻薄,又或者是不慎被咱们大内的庭卫给误当刺客可如何是好?!”

走下舆轿太子这才微眯双眼:“放话出去,谁敢欺辱东宫出去的人,孤要她(他)死无全尸。”

你说你直接指名道姓不就得了,非要牵扯整个东宫的人。无奈富贵只得赶紧组织人手去散布,扭头又问:“那,奴才派人去接她?”

太子背着身,不过还是能够看到脑袋一点的轻微弧度。于是富贵火烧火燎赶紧派轿去接人,忙前忙后一下午,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歇口气,富贵又想到了那个被太子含糊过去的话题。

于是富贵悄悄摸到太子寝宫,只见太子背身缩在床榻最里头。榻宽太深富贵就是伸手也怕够不着,更何况他也不敢轻易去够:“殿下……”

富贵小声唤了几声,却见太子毫无动静,等他仔细一辩,才发现太子是真睡着了。

刚把人欺负完了,还把人给丢在外头,至今还没接回来呢,太子居然睡得了好熟好熟?就连自诩忠仆的富贵都忍不住想吐槽自家主子,这会不会太没心没肺了一点呢?

无论如何,富贵都不敢真去打扰太子睡梦的,他替太子掖上被角,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下垂帘,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门阖好。

3

富贵误以为的假睡并没有,无论是他在时还是他离去之后,沉沉入睡的太子都没有睁开双眼,他甚至连晚膳都没用,一觉睡到了天光一早。

直到外面的光束悉数透进屋来,太子被人推了又推,这才蒙蒙转醒。

紧接着,一阵阵的嘤嘤叫从他的耳里逐渐响起,嫌吵的太子捂住耳朵:“吵什么吵!”

霎时间,委屈的嘤嘤转化为大声哭嚎:“殿下啊——奴才差点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

太子慢腾腾地翻身下床,不忘皱眉‘瞪’他:“大清早吵什么,不知道的当你哭丧呢,什么叫孤再也醒不过来了!”

抹完哭丧脸的富贵赶紧取来衣袍与洗梳的脸盆,为太子更衣的动作一顿:“殿下,这可不是清早,现在都快过晌午了。”

“这么晚了?”太子一愣,摸摸肚子嘀咕一声:“难怪这么饿。”

“可不是嘛。”富贵一肚子苦水:“从昨夜到现在,您笼统加起来有三餐没吃过了,能不饿嘛?”

太子横眉:“那你怎么不叫醒孤?!”

这不是看您昨夜伤心得饭都吃不下,到了今早都不太敢打扰您老人家睡觉么?富贵欲言又止:“昨夜是殿下您自己说不吃了的,至于今早……”

太子浑然忘了自己睡着之时稀里糊涂说的话,只觉这一觉睡得特别空,无梦无魇,居然还挺好:“今早怎么了?”

富贵挠了挠脑袋:“不知为啥奴才怎么嚎您都嚎不醒,奴才见您睡得这么熟,心怕真把您给吵醒了,您得削了奴才的脑袋,也就没敢继续叫下去了。”

富贵的大嗓门公认的吵,太子一向嫌弃得不得了。他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富贵来束发,懒洋洋道:“那你这会儿又鬼叫什么?”

埋头挽发的富贵突然昂起脑袋,一脸惊恐万状:“坏了,奴才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说罢,富贵头发也不梳了,直接跪地哇一声大嚎:“奴才刚刚怎么叫您都不醒,这才不得己动手推搡殿下将您吵醒。可奴才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情急之际不得己啊!”

太子被吵得耳鸣一阵又一阵,不禁着恼:“有事就说,废话怎么这么多!”

“是、是梁姑娘,”富贵哭了半天早干了,只能继续干嚎:“梁姑娘走啦——”

约莫实在睡得太久了,太子有点糊涂,一时间竟忘了昨日彼此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不愉快:“走?走去哪?”

富贵愁眉苦脸:“殿下,午膳未过,宫外武安侯府就来了马车,已经把梁羽仙给接回去了。”

太子刹时白了脸,终于忆起昨日彼此在丽华宫所发生的种种不愉快,第一个冒出来的反应竟是——

她走了,她真被自己给气走了。

忘性太大的太子实在令富贵很是惆怅:“其实昨日奴才依您吩咐将梁姑娘接回来的时候就瞧出她的脸色不对,当时奴才也没敢多问一句,只当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平复一下小心情吧。哪知才过了一夜,也不知她怎么跟昀世子说的,昀世子竟直接派车把她接了出宫,就这么给直接走了……”

砰地一下,富贵立刻噤声,大气都不敢喘地盯着铜镜里满面刹气的太子:“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还没治好孤的眼睛,还没解开孤的毒。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当这是什么儿戏把戏,真以为孤不敢治她的罪、要她的命吗!”太子用力握拳,拍案而起:“去!带上一队精兵,立刻去把她抓回来!”

“还有沈昀!”太子冷笑:“孤说过来一次打一次,他倒是敢瞒着孤偷偷摸摸接人啊?别以为派辆马车就不算是本人,立刻再派一队精锐去把他吊起来往死里抽打!”

富贵听得有点有悚,犹犹豫豫地看向自家殿下:“这、这么劳师动众的话,会不会让其他人误以为咱们这是要去抄了武安侯府?陛下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你不敢,那就由孤亲自去!”太子挤开他怕怂的脸,组织人马风风火火要出宫找茬。

富贵摸摸下巴点点头,狗腿狗腿赶紧跟上。

东宫正为太子的怒火而鸡飞狗跳,宫外武安侯府也一样安生不了。沈昀之所以会这么突然派车去接梁羽仙,并不是梁羽仙连夜往他手里递诉状,而是因为武安侯府邸出了事,不得不火烧火燎去把她给请回来。

说起这事,还跟梁羽仙留在武安侯府的那团小青阙有关。

梁羽仙回到武安侯府的头一眼,就见到了缩在鸟笼一角的小阴影,此时它还不知道久别多时的自家主人回来了,正拿毛茸茸的鸟屁股向着外头,背身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忧郁感,特别渺小孤单。

梁羽仙将寻思的目光从小鸟笼移开,看向满身狼狈一脸憔悴的莫子布:“怎么了?”

背身的小毛团突然一动,它扭过圆滚滚的小脑袋,然后探头探脑地从角落摸出来,两爪搭在笼栏上,在确定这是自家主人之后,立刻一下一下地咕咕叫个没完。

委屈之意无以言表,一声一声破笼而来。

梁羽仙以指腹轻轻蹭了下它的脑袋,听见莫子布在旁边幽幽地叹:“世子知您一直将它带在身边,主宠关系定然极好,想必从来没有这么关住它。”

确实,梁羽仙自养它至今,就没把它像只观赏鸟一样锁在这种小鸟笼上。当然,自由惯了的小青阙又怎么可能乖乖就犯?端看莫子布这一身狼狈,就知道关它到底花费了多少精力,极有可能在她来前才经历过一场恶仗。

“我们也是不得己才这么做的,世子匆匆将您从宫里找回来,也是为了它。”莫子布欲言又止,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惆怅:“它把人咬伤了。”

亏得梁羽仙当日走得放心,开头那几天小青阙没了主人的压制,毛躁得活像随时随地会爆发的冲天炮,着实令沈昀担惊受怕了好一阵。

虽说有所忌惮还有点惧怕,可沈昀因为梁羽仙的临行嘱托,还是好吃好喝地把被寄养在自家的小青阙给供成了大爷。如此这般两相平安了好长一段时间,竟诡异地维持在一个十分安稳的平衡状态。

直到今日,武安侯府来了位娇客。

这位娇客说起来梁羽仙还曾从武安侯夫人张氏口中听说过,她正是当日张氏曾说的‘温婉宜人的性子与她多有相似的’的平阳伯府的姑娘周安蓉,沈玉姝新近结识的小闺蜜。

周小姑娘两日前收到沈玉姝的盛情邀请,今日特意过府来聚。两小姑娘本来玩得还挺开心,可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沈玉姝趁沈昀不在,竟带着周安蓉跑去他房里撩青阙鸟,惹得青阙鸟勃然大怒,沈玉姝没事,毫不知情的周安蓉反倒被撩怒的小青阙给一口咬了。

沈昀赶到之时,沈玉姝已经哭成泪人,而周安蓉早已当场晕厥不省人事,她的周遭正围了一圈下人,从平阳伯府跟出来的下人已就奔回府里通风报信,把周安蓉在武安侯府遭遇不测中毒昏迷的消息给传回去了。

在梁羽仙从皇宫紧赶慢赶回到武安侯府的时候,周家人正在气势汹汹讨要说法,这事整府上下都惊动了,为此就连养病在床的张氏都不得不下榻现身,出来为其调停。

平阳伯虽不及武安侯位份高且有权重,好歹也算勋贵之中的上流。周安蓉的父兄皆在朝堂为官,都不算是老实人,今日前来讨要说法的,一是周安蓉嫡亲兄长周北平,再来便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嫡母何氏。

梁羽仙来时,中毒昏迷的周安蓉所在客房里挤了不少人,周家母子二人正在拉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脸。

“我妹妹自小赢弱,在我家中倍受呵护与宠爱,双亲疼如眼珠子般。可如今送来你这,不过半日光景,竟被害成这样,你让我们这些作亲人的如何想!”周安蓉的嫡兄周北平冷声道:“眼下是你们纵禽伤人在先,我好不容易找到能够解毒的大夫,只需那只毒禽放血调药,救我妹妹于危难之时,你居然说不行?!”

这件事是他们武安侯府理亏,张氏就是有脾气也得委婉收着,好言好语劝着何氏。这边沈昀则凝眉说:“这只青阙毕竟是别人寄养于我们家中的,未经她的同意就擅自拿她的宠物放血,终归是于理不合。而且我们已经派人尽快将她找来,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赶到。其实周小姐的毒不需要放血,自有方法可解……”

周北平怒发冲冠:“再等!再等安蓉就要死了!”

“不必再等。”

梁羽仙颦眉道:“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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