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场雪(1/2)
池宗主的课听得元祁是云里雾里,她发了曲谱到每个人的手上,却也没教大家怎么练习,只洋洋洒洒讲了许多关于《凤求凰》的故事,甚至发散思维说了许多类似的故事,使在座的小姑娘们倾羡不已。
元祁挠了挠头,看着没碰过一次的古琴,对乐宗的套路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后来,池宗主才一本正经的说:“这些情情爱爱的故事,多用来哄那些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们,以此曲调为主,琴声悠扬,便能请有心人入瓮。”
元祁想,这句话该不会就是整堂课的核心吧?
果然,池宗主说完这句话便让大家独自思考,剩下的时间用来练习曲谱便罢。
再之后,池宗主拉上燕倾陌,非说有东西要亲自给她,燕倾陌只得让元祁留在堂上继续练习等待自己。
元祁看了看这谱子上满满的篆体小字,勉强分辨出了些上、勾、尺,工、凡、六、五、乙的字眼,挠了挠头,实在不能把它们同自己熟悉的五线谱对上号。
那一刻,元祁知道自己可能真的选错宗了。
正纠结着呢,一道甜美的声音插进来,是后边的一位年轻师姐:“小弟弟,是不是看不懂啊?”
元祁愣了一下,回过头去,通过衣领上的花纹辨别出这位师姐来自玄宗,便对她说:“师姐,我不大能看懂这些谱子,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那师姐便同她身旁的几个小姐妹笑了起来,同元祁道:“出了乐宗的大门,你这声师姐我便受了,只是在宗内你得唤我一声姐姐的,这是规矩,我姓刘,玄宗第十七代弟子,你便叫我刘姐姐吧。”
元祁咂了咂嘴,一声刘姐姐愣是没喊出来。不是他别扭小气,而是除了这位刘师姐外,还有好几位师姐齐刷刷盯着他看,一时间实在有些...羞于启齿。
好在那刘师姐也并非存心难为他,见他喊不出来也并不在意,而是耐心同他讲解了一遍谱上每一个字大致代表的是哪一根弦哪一个音。
只是内容繁杂,元祁脑中又以现代乐谱先入为主,一时之间有些混乱,只好腼腆同对方告罪一声,扭过头自行研究去了。
谁知那几位师姐也不吵他,反而是都好奇的想看看他能琢磨出什么。
元祁想的很简单,太复杂的他暂时也做不来,他能想到的第一步是将他所知道的最简单的简谱翻译成如今的古琴谱,按照这个时代的方式来强化记忆,直到能将两种谱子在脑中自由转换。
说干就干,他先打量一下桌上的琴,发现是七弦古琴后便知道自己可能不会弹奏,于是他立刻转变思维,想着用吉他的六线谱来强化记忆,此后才有些腼腆的请方才那位很好说话的刘师姐教了个大概的手势,还细心的贴出了每一根弦大致对应的文字,再通过听音将文字附上属于自己记忆中的符号。
乐宗一众弟子刚开始还好奇的盯着元祁的一举一动,可他闷声做事,只是时不时试个音后大家便也都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
池宗主拉着燕倾陌上楼,正堂的顶楼竟是被她改造成了自己的卧房,她将屏风拉开,再打开柜子,露出一整箱崭新的衣物,炫耀般的对燕倾陌道:“瞧,我托人从上京带来的,都是时下最受欢迎的款式。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燕倾陌再看到池宗主开柜子时便有不好的预感,本想转身就走,怎知对方却光明正大威胁她:“你要是不陪我试完这些衣服,你那小徒弟年终考核就不要过了!”
燕倾陌有些无语,冷着脸道:“你隔几个月便让人同你带这些衣服,可在昆仑又不能穿,何必呢?”
池宗主却是勾唇一笑,直言道:“我半夜穿着去吓燕玦,不行吗?”
燕倾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抱着剑硬邦邦道:“那你赶紧试,试完了我好回去了。”
池宗主笑嘻嘻的应下了,可这一试便生生试了尽一个时辰,再下楼时今日乐宗的课时都已经要结束了。
若是元祁知道燕倾陌是被拉去为池宗主评价新衣服的,他便会理解为何自己的小师父平日里不怎么和这位宗主往来联系了。
......
池宗主试完衣服后心情大好,她挽着燕倾陌的手下楼,方至二楼便被一阵乐声吸引,快步下楼后才发现弹出这曲她从未听过音乐的人,竟是第一天来乐宗上课的元祁!
而此刻,元祁已经被乐宗的弟子们生生围了起来,那曲调悠悠扬扬又轻轻快快,带着些小调皮的闯入每个人的心扉,叫人好不称奇。
池宗主拨开众人,走到元祁桌前,这才发现少年弹琴的姿势并不规范,指法也很生涩,甚至调子也偶有断续,可他神色认真,从手指尖流泻出的曲调亦十分新奇动人。
“你弹的是什么?”元祁停手后池宗主迫不及待问道,问完了又疑惑的说:“怎的你此前学过琴?”
元祁自然不能据实相告,只面带羞赫的说:“君子六艺,弟子早年在上京家中粗有涉猎,但彼时年纪尚幼,并不得其法,让宗主见笑了。”
说到底,元祁也不能毫无障碍的就着这一屋子的人个个都喊姐姐,于是颇有些坚持己见。
池宗主这会儿看着元祁的目光带着犹疑,于是便也不大深究他叫了自己什么,只是继续问道:“你弹的曲子是什么?我钻研曲艺多年,昆仑藏着古曲无数,我未曾听过这般旋律,乍一听十分简单,可细细听去十分抓耳,是难得的好曲子。”
元祁眨了眨眼,不敢说自己弹的正是现代乐器启蒙曲《小星星》,只得硬着头皮道:“此前家中曾请过乐师,这曲子是他即兴而为,原意是吸引当时尚且年幼不通乐理的我与其他兄弟,未曾取名。”
池宗主还有些疑惑,燕倾陌却是接受了元祁的这个解释,她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来自大梁皇宫,作为皇子而言,小小年纪便有乐师教导,并无不妥。
元祁挠了挠头,似乎被所有人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宗主,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池宗主心中当然有许多疑问,可她不好一直追问,于是只说:“那乐师还教了你其他的曲子吗?”
元祁点了点头,却面露无辜:“教了,可是弟子年幼疏于练习,不曾熟悉,曲调虽在心中,却无法弹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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