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场雪（1/2）

燕倾陌显然没想到元祁对藏书阁有那么大的兴趣，但她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笑着说：“藏书阁离剑宗不远，共有六层，只要拥有弟子铭牌便能随意出入前三层，四五层需要各宗宗主令牌或准许，最后一层则需要教宗手令。”

说着她转身步入院中，边走边道：“明天师兄为你治疗过后，你便可自行前往藏书阁前三层看看，若是没有感兴趣的书目，我再带你上四五层，不过最后一层就要等师父出关后拿到手令才行了。”

元祁乖巧的点着头跟在燕倾陌身旁，疑惑道：“姐姐明天不和我一起吗？”

两人站定在院中央，今夜的星星格外璀璨。

“明天不行。”燕倾陌说道：“明日陈师侄要与我论剑。”

燕倾陌口中的陈师侄就是元祁他们入宗考核当日做过示范的少年陈锦程，传说他尚在襁褓中便被樊宗主带回剑宗收入门下，根骨奇佳。

传闻还说，陈锦程虽与燕倾陌差了一辈，但两人年纪相仿，又同是当今剑宗里最惊才艳艳的年轻弟子，郎才女貌，若忽略辈分，那就是最完美不过的神仙眷侣了。

元祁还记得福贵儿当初跟自己聊这条八卦时眉飞色舞的模样和自己心底微微的不爽，可这些日子以来元祁经过观察发现燕倾陌其实与陈锦程并无太多接触，所以细微的不甘常常在别人将这两人相提并论时幻化成嗤之以鼻——姐姐这般好，自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配得上的。

因此当燕倾陌说起她明日要和陈锦程论剑而无法去藏书阁时，元祁的心情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低着头不说话了。

燕倾陌注意到小徒弟忽然低落的心情，疑惑道：“怎么了？”

元祁抬起头，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他同燕倾陌之间已然十分熟稔，嘴角一垮自然的委屈道：“师父同陈师兄论剑，为何不带上我？”

师父？

燕倾陌眉梢轻佻，眼眸下垂果然就看到了元祁气鼓鼓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要去藏书阁么？”

元祁理直气壮道：“藏书阁哪天都能去，师父剑术无双，与人论剑是绝佳的学习机会，作为你唯一的徒弟，我当然要去！”

元祁正气凛然，有着重说了“唯一的徒弟”几个字，燕倾陌觉得可爱，没忍住笑了出来，语气也不由带了些许宠溺和纵容：“行，你说的都对，明日下学后你同我一起去。”

说到这个，元祁又有些疑惑道：“姐姐，不是都说陈师兄很厉害吗？那为什么他还要去学堂？”

又变成了姐姐？燕倾陌嘴角轻勾，没去特地挑出对方这从善如流更改称呼的毛病。

两人在石凳上落座，燕倾陌解释道：“甲馆弟子的武学起点高，由大师兄亲自授课，陈师侄是大师兄的徒弟，自然不能缺席。再说了，学无止境，陈师侄如今虽然不错，但也只是在新弟子中有此一说而已，他作为剑宗新一代弟子的代表人物，自然是要勤加学习的。”

元祁听燕倾陌说陈锦程的事说得这般官方中肯，心里那一点点不爽便瞬间随风飘散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仰着头颇为自得道：“我就说嘛，陈师兄怎么可能和你齐名，姐姐最是厉害才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旁人面前可莫要这般说。”燕倾陌包容一笑说道，不过她这番略带警告的言语却因为语气温柔而失去了严肃。

元祁一晃神，把原来想好的台词都给忘了，只愣愣点头说好。

......

燕倾陌与陈锦程的论剑约在剑宗放课之后，元祁正拿着根小树枝在沙地上无聊的画圈，燕倾陌却似乎颇有兴趣的看着他乱涂乱画。

抛下小树枝，元祁拍拍手撇嘴道：“这陈师兄好大的架子，竟让姐姐等他。”

燕倾陌却是神色如常：“陈师侄找我论剑，大师兄自然是要再指点一番的，耽误一些时间，实属正常。”

元祁小脑瓜转得飞快，凑近了小声道：“难不成说陈师兄同你论剑，其实是宗主......”

燕倾陌便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大师兄只是想让陈师侄飞速成长罢了。”

元祁便化身好奇宝宝，追问道：“如果说快速提升就是要和比自己厉害的人多论剑，那姐姐你平日里都是和谁论剑提升剑术的？”

燕倾陌略一思考，带着些回忆的口吻道：“从前先是同大师兄，后来是几位长老，现在的话一般是同师父论剑，偶尔也会与江湖上一些有名的剑客一起。”

元祁眼眸中满是好奇：“有名的剑客？都有谁呀？论剑时可有凶险时刻？”

这些经历燕倾陌似乎还从未对旁人提及过，也不知为什么，小徒弟求知若渴的眼神竟让她有种倾诉欲，可话到了嘴边，她也只是轻轻拍了拍元祁的脑袋，笑着说：“改日告诉你。”

元祁一怔，顺着燕倾陌的目光转头看去便见到了姗姗来迟的陈锦程——少年白衣长剑，器宇轩昂，带着一身十足的少年意气，。

元祁见人还远，伸手偷偷勾了燕倾陌的尾指，语速轻而快：“一言为定，姐姐往后定要全都告诉我。”

燕倾陌视线被他吸引回来，动了动尾指，低头应他：“好，一言为定。”

元祁这才愉快的松开了手指，而转眼间陈锦程便已至跟前。

素净白衫的少年十分礼貌却又不显生疏的同燕倾陌打了个招呼，转而看向元祁，似乎颇感兴趣：“一直听说倾陌小师叔收了个颇受争议的徒弟，如今总算见到了。”

燕倾陌便答道：“是大师兄布置的功课还不够多吗，什么时候你也注意起外边的风言风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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