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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场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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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越想一件事,人就越容易魔怔。

元祁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后将屋内一扇窗户向外推开,夜风迎面吹来,他却没能因此而清醒多少。

借着月光把桌上的蜡烛点燃,元祁望着跳跃的烛光发怔,福贵儿从外边推门进来,见这阵势惊呼:“主子!怎的就下床了?您快披件外袍!这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

元祁抬手拒绝了福贵儿拿过来的外袍,轻轻笑了一下,却比平日里哭还难看,这可吓坏了福贵儿,连声问到底怎么了。

“做噩梦了。”元祁轻声道,声音听着都不大像自己的了。

这时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人,竟是燕倾陌。

燕倾陌进门后是将福贵儿手上的外袍强行披到了元祁的身上,烛光下她眸色深深,开口却只是温言劝慰:“夜里风大,将衣服穿上吧。”

元祁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忽然很想问问自己,重活一世的他放着好好的大梁九皇子不做,死活要进入昆仑剑宗,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所谓的武侠梦,又或者是为了跟樊宗主赌一口气,还有别的什么吗?

他看向燕倾陌近在眼前的脸,心里猛地一突,如梦方醒。

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要什么。

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衣袖,少年眼眶红红声音微颤,流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脆弱:“姐姐别走,我害怕。”

福贵儿惊得差点拿不稳从床边拿过来的元祁的靴子。

燕倾陌轻叹,轻轻将面带迷惘的少年揽入怀中,轻拍其脊背。

燕倾陌从小到大,从未对谁释放过如此亲近的讯号,哪怕是面对一直护着她、宠着她的师兄燕玦、将视她如己出的师父风泉律,她表露出来的也只是信赖和乖巧,除此之外展露于人前的更多是坚强自立。

或许是太过坚强的人总见不得旁人露出软弱之态吧。因为见不得,所以想要出手相助给予怀抱。

燕倾陌隐约听燕玦提过一嘴元祁的身世,虽然不够具体,但宗室贵胄是免不的,今天坚持让他练习挥剑说到底也是存了考验他韧性如何的心思。

当时她想,若他只想学到一身剑术去逞强出风头,却又连最基本的吃苦受累都接受不了,哪怕是她的第一个徒弟,她也大可不必多费心思。

可元祁当她姐姐,无助时也只是同她撒娇示弱了一次,此后的咬牙坚持,是她料想不到的。

其实也不是想不到,从入宗考试时少年被划伤手却仍坚持过完所有关卡时,燕倾陌就知道他和上京那些传说中只会逗猫惹狗的贵族不一样。

但终究想试的是什么,燕倾陌一时也说不大清楚。元祁晕倒,她自认有责任,所以心怀愧疚,也因此才会守着他,怕他出事。

有时候燕倾陌也会想,元祁这么执着要叫自己姐姐,是不是因为他在上京的家中有同她年纪一般大的胞姐护着,所以他习惯性的依赖和撒娇。

这不会是一个太令人开心的猜测,但却合情合理利于所有人接受。

所以当元祁祈求她不要离开时,燕倾陌猜测这个少年应该是想家了。

又或者后悔了,把这些天来的经历当做了噩梦。

谁知在她怀中逐渐平静下来的少年却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待双目相对,那人说道:“明天我也会好好练剑,再难也会坚持。我不想被驱逐出宗,拼了命也不会让姐姐丢脸的。”

小小的人苍白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却是那样掷地有声。

燕倾陌一愣,所有话在口中转圜,最后只说出来一句:“往后,要叫师父。”

元祁点头,像是在发誓:“师父,我会好好学剑,以后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换我保护你。”

燕倾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一场梦醒,元祁似乎是变了。

......

元祁想要勤奋练剑的决心是真的,但他的身体却首先背叛了他。或许是夜里出了汗又吹了风,刚跟燕倾陌表完决心的他觉得脑子又有些发昏,被劝回床上休息以后,第二天竟是发着烧全身酸软,爬都爬不起来了,而那头一天练过剑的右手臂就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了的一样。

元祁知道自己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心里哀嚎着可别到头来江湖没阅尽就成了断臂杨过大侠。

到最后,还是劳驾燕玦亲自来了一趟。

元祁迷糊之间好像听到燕倾陌在和燕玦讨论他的病情。元祁也想参与,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按照曾拥有的现代医学常识,他猜测自己多半是扁桃腺发炎了。

这身体,真真是比从前更差更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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