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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别人割走的的麦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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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曼听着,心里最初被肯定的小雀跃渐渐转化成了愤怒的小火苗——麦子?就算他们是麦子,那也是镇小学培养的,和镇中学有什么关系?镇中学什么时候“呵护”、“浇灌”过他们了?可再听王老师说他们这届毕业的前三十名学生中只有两人愿意直升镇中学,她又有点同情副校长。

纠结的情绪让陈曼坐立难安,而副校长时不时丢过来一个饱含痛心和责备的眼神更是让她无法招架,只好借口上厕所逃跑了。

当时,小镇上几乎没有人家是家里有卫生间的,都是去一两百米开外的公共厕所。

站在大门口,陈曼一时不知道往哪走,左右张望了一下,提脚顺着小路往南溜达。十分钟后,她停在了南街口“喜元小卖铺”的门口。

天意呀天意!陈曼弯了弯嘴角。

站在柜台前,陈曼扫了眼花红柳绿的各色零食,从兜里抓出两张一毛的纸币和一枚五毛的钢镚,她把钢镚放回兜里,决定只花两毛——一张辣皮,一个冻冰袋,刚刚好 。

咬一口油乎乎的、沾满辛香料的辣皮,舔一口糖精水冻成的冰坨子,廉价却美妙的滋味让陈曼的眉梢眼角都飞扬起来。正当她琢磨着该去哪儿消磨时间的时候,她看见了街对面冲她微笑的张洋。

“你怎么在这儿?”陈曼笑着踱过去,“是不是早看见我啦?”

“没有”,张洋笑着晃晃手里的塑料袋,“我来我二姨家取点东西……你呢,你怎么在这儿瞎溜达,副校长和王老师走了?”

“你怎么知道副校长在我家?!”陈曼下巴都惊掉了,紧接着脱口而出猜道:“他从你家出来的?”

这是很有可能的,张洋家临街,离她家不远,张洋的成绩又是年级第五名,副校长很可能顺路先“拿下”张洋,再来“拿”她。

然而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想起来王老师说的那两个直升镇中学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张洋。

从幼儿园起,陈曼就和张洋一个班了,因为住得近,两人放学总是一块走。

在小学学校还没安装暖气要靠生火炉来取暖的时候,陈曼作为小组组长,每周都有两天要早早地来学校生火炉。报纸、柴火、炭都按顺序放好了,可无论如何就是点不着,要不就是报纸刚着完火就灭了,陈曼只能厚着脸皮找门房大爷帮忙。

张洋知道以后就次次都比陈曼早来一步,等陈曼苦着脸哆哆嗦嗦摸黑来到教室之后,他已经在炉子边上垫着纸烤馒头片儿了。

而在张洋得水痘被隔离在家期间,陈曼天天放学后去他家给他补习功课,一直坚持了半个多月,直到自己被传染。

在陈曼心里,张洋是极其优秀的——为人开朗善良,成绩名列前茅,做班长认真负责,陈曼几乎找不到他的任何缺点。

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却不能上一所同样优秀的初中。

在得知陈曼要去向阳中学后,张洋曾试图说服他妈妈让他也去向阳试一试,只是试一试,做做向阳的卷子就行,他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上向阳的实力,毕竟参加考试又不花钱。

可他妈妈连眼皮都没抬就拒绝了,说没必要浪费时间。

那一刻,模范孩子张洋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父母产生了一丝埋怨。

陈曼猜的没错,副校长确实是先去他家了,看着正值壮年却因残疾而佝偻着背的父亲,向答应为他减免学费的副校长千恩万谢时,张洋哽咽了,那原本就浅淡的怨愤也尽数化成愧疚:

他不该怪罪父母的,生活对他们已经如此艰难。如果怪罪父母,那父母又该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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