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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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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清晨微微凉。木屋上方炊烟袅袅,厨房屋顶白雾弥漫,空气中四散着大米的清香,赵岩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灶膛里燃烧的木柴,看那透亮的橙红色火光在细微的噼啪声中跃动、翻腾,他感受着扑在脸上的温和热度,心里也暖融融地热起来。

赵岩挺享受这安静的气氛,正要再添一根柴,却被人止住了。

“岩哥,已经呲呲响啦。”赵年儿截下那根木柴,笑眯眯地说。

赵岩竖起耳朵静心去听,果然听见了从铁锅内传来的呲呲声,锅巴开始成了。“好嘞,那做菜吧。咱们今天吃什么?”

“嗯……”赵年儿捏着自己的下巴歪头深思,十三四岁的男孩,硬是把自己的已经初呈棱角的脸庞重新团成了包子状,纠结了十几秒后,说:“岩哥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赵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毕竟类似的情形这五天来已经重复十几次了,“行。那你把豇豆洗洗,炒它吧。”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该是——

“就像做梦一样,嘿嘿——”年儿一边洗菜一边傻笑着说道。果然来了,赵岩在心里叹口气,有些敷衍地回了他一句:“是吗?”

“嗯,我们就是这样一起生活的,不过那时我还不能帮忙做饭,都是岩哥一个人做的,如果米不够了,岩哥也是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给我吃,说是要我长身体,明明……明明岩哥那时候比我还……”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赵岩把扒好的葱放到菜板上,撞了撞他的肩膀:“现在不是都好了嘛?别再想那些了。”年儿才抹抹眼泪。

赵岩知道,年儿不是爱哭,只是他所回忆的过去实在让人感伤。在他的故事里,主人公是两个自小就被寄养在一个大户人家,却要相依为命的孩子。大的年长了四岁,也只不过是个八岁的娃娃,每天替那大户人家打水、劈柴、烧饭不说,还要打扫屋子、清理便所。偌大的宅院,所有的工作怕不是都压在这个八岁孩子的肩上。好的时候能讨上一口饭吃,糟的时候接连几天连轴转、水都喝不到几口。那家人的小妾多,争风吃醋少不了,谁有个不顺心的时候拿他们当出气筒,小的才四岁,哪里禁得住打。到头来还是那半大孩子一个人生生受了。

赵岩原本就不喜欢听这些苦哈哈的故事,如今他自己成了“主人公”,就更加不想听。单单依靠想象去体会两个孩子的经历,那份残酷就让他无法承受。更何况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是魂穿,他根本不是年儿所熟悉的那个“岩哥”。那天脱口而出的反驳,让年儿误以为自己是“岩哥”的那句嗔怪,应该也是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残留的记忆促使的吧。一想到这里更觉内心有愧。他已经占了别人的身体,如果还要把对方的好处全部拿来算在自己身上,和杀人越货的强盗有什么区别。

可话虽如此,每每看到年儿那欣喜幸福的表情,赵岩总是心生不忍,甚至心脏也会跟着酸痛到他不得不微微弓起身体。活像是被那个“赵岩”附了身。每到这时,赵岩就只能一遍一遍地默念:我不会觉得年儿对自己的好是理所应当,我会把你想做的,都替你完成,就算是赎罪。好吗?也不知到底是在安慰谁。

两人吃过早饭,就去山里寻野味。准确地说,是赵年儿寻找目标并教赵岩辨认这些野果,赵岩负责旁观和、以锻炼身体为目的散步。他的身体确实太弱了些,年儿说是他卧床太久导致的。至于为什么卧床,赵岩有心想了解,年儿却不肯再说了。

两人满载而归时,天色已经微暗。返程时赵岩随口问了一句:“虽然这话说起来有点那啥……不过咱们的东西够吃了吧,这些野果也不能留着过冬,为什么每次都要弄这么多?”他回忆了下之前两次,发现东西都是被他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当做零嘴吃了,而赵年儿几乎没怎么动过,于是越发奇怪:“我看你也没怎么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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