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老王爷为魏蓁所选的夫婿是永昌王府的嫡长子,秦疏朗,高大挺拔,能文能武,这些年谢长誉常年不在京中,各种话本子里的男猪脚便多为这位秦疏朗了,长得虽然不如谢长誉一副温温如玉的佳公子做派,但也算得上是俊朗才子一枚了,更重要的是,人家家世清白又没有什么反动思想,世袭伯侯爵位,妯娌关系简单,怎么看,都是择偶的前几位候选人。
由此可以看出,这老王爷为给自己唯一的闺女挑女婿,也是颇下了一番苦心的了。
但要是真的具体问魏蓁有多爱秦疏朗,此生是不是非他不嫁了,她又不能十分确定,毕竟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来说,一生实在是太长了。对于她们来说,未婚夫婿的作用大抵除了互相爱慕,就只剩下另外一个重要的用处,也就是面子问题了。
而秦疏朗,光看这京都中有多少话本戏剧是以他为蓝本的就足以知道他的受欢迎程度了,换言之,秦疏朗对魏蓁,可是给了大大的面子,足以满足她的少女虚荣心,艳煞这京中其他的适龄姑娘们了。
可反之,魏蓁给秦疏朗的呢?
是她那整日里游手好闲、从没个正经时候的爹么,还是自己被京中官眷耻笑不知礼数的名声。
就算魏蓁明艳如夏花,可京中遍地的贵女,又有几个是丑的呢?
这对比实在太过悬殊,即使是魏蓁这样心大可漏天的傻姑娘,也能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占了个大便宜。
而这世界上,总有些容易得红眼病的人。
“我小的时候,家中有个姐姐,对我很好,不,是特别好,曾经警告过我,说一个人心思深沉,让我小心些,我没听懂,也没听进去,总想着之后再细细问她,可她不见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意思,可太晚了,来不及了。”
魏蓁满脸黯然,同在人前那个嚣张骄傲的小姑娘仿佛不是一个人,她好像是太久不曾和人说过心里话了,母亲早逝,父亲虽然疼女儿,可终归女孩子家的私房话是不方便讲给父亲听的,今天终于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开始虽然讲得生硬、前言不搭后语,可慢慢地,将心中积压的滞阂发泄出来不少后,那些用来保护自己的刺似乎也收了回去,人也变得柔软了许多。
苏合香低垂眉眼,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有微微颤动的眼睫能透露出少许内心的波动。
魏蓁从小到大,只认过两人当姐姐,一个湮灭在漫天火光中,再也回不来了,她便只剩下了一个姐姐。
她曾将对方看做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伙伴,没有血缘的亲人,发自内心的去保护她,关怀她,她以为对方也是如自己一般,如此珍视她们之间难得的情谊。
可这世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自作多情,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
魏蓁过去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京中性格和善的官家姑娘们,都不愿同自己唯一的这个义姐交往,都不喜欢自己仅剩下的这个姐姐。
“可能是因为我家世太过低贱了吧。”义姐常常苦笑说,魏蓁每次听见,嗓子里就如同卡了根鱼刺,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又愤怒。
于是此后,每次看见对方因为受到冷落而暗自垂泪、强颜欢笑的时候,魏蓁就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仗义执言。
可能是自己这位义姐太过于优秀了吧,魏蓁想,京中的这些姑娘们,心比针眼儿还小,这是嫉妒我的好姐姐抢了她们的风头,故意给我姐姐难堪呢。
时间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京中传言纷飞,提起嘉城县主,无一不是说她脾气骄纵,不懂礼数,刚开始的时候,作为一个小姑娘,魏蓁也是难过了几天的,甚至想要同那些造谣的人理论理论,问问他们,自己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哪只眼睛看见自己蛮横无礼了?
可是她一贯是个心大,想得开的,难受了几天就当没这回事儿了,毕竟了解她性情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市井传言罢了,当不了真的,至于那些听信谣言的,必然是与自己不相熟的,自己又何必在意一些不会有交集的人怎么想。
可她心大,想得开,不代表别人也能如此啊。
有一天,她无意听到家里的仆役们悄悄谈论,说永昌王府想要退亲,秦老爷都领着夫人登门了,被老王爷骂了回去。
魏蓁一下子就蒙了。
虽然也没有多么歆慕秦疏朗,可自从定亲起,魏蓁就已经将他彻底放在了自己心上唯一的位置,她总觉得,自己这一生是要给他做妻子的,琴瑟和鸣,相夫教子,从未想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婚事,居然也是可以说改就改的。
姑娘还未过门居然就被退亲了,别说在这京中,就是整个大梁也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儿。若是真的被退了亲,魏蓁再难找到合适的夫家不说,恐怕这魏府宗亲的脸都要被自己丢尽了,以后让魏老王爷如何外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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