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1/2)
赵苏静开了一罐铁皮罐的冰镇可乐,把它放在茶几上用手指推给沈双鲤。她局促地贴着沙发扶手坐下,略微垂下头,柔顺漆黑的长发从肩膀滑落,挡住了小半张脸。
沈双鲤并没有立即询问发生了什么,她端起可乐喝了一小口,感到凉爽的气息沿着喉咙一路下滑,有效地驱散暑气,整个人瞬间舒服不少。
空调嗡嗡地工作着,除此之外,屋里再无其他响动,静得能听到小区外街道上来往的车声和纷杂的人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安静渐渐消耗掉了沈双鲤刚进门时开的玩笑,它犹如实质,从四面八方悄然逼近,最后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究竟是怎样的大事,让小静连诉说都要考虑这么久,她不是不善言辞的人啊?
沈双鲤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继续等待不是办法,我得想想正确开启话题的方式……
最终打破凝滞气氛的,是原本乖顺卧在沈双鲤腿上舔毛的毛球。
猫咪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它缓缓下蹲,腰肢随之塌陷,双目明亮,瞳孔竖成一线,紧紧盯着次卧被打开一条缝隙的门,发出了一声堪称威严的低吼,猛地扑上扶手:“喵!”
“砰”的一声闷响,次卧的门关上了。
沈双鲤和赵苏静先后回过神,前者一把按住毛球,制止它在别人家里撒欢折腾的行为,后者则哆嗦了一下,直勾勾地看向次卧。
次卧里有人……沈双鲤没当回事,随意猜测:“小远?”
赵苏远,赵苏静的弟弟,再开学应该要读高三了,是个开朗热情的大男孩,在沈双鲤的印象中,他总喜欢跟在赵苏静身后转来转去,像条小尾巴,被亲姐姐嫌弃了也不气馁,一直乐呵呵的。
赵苏远特别黏赵苏静,一部分原因应该跟姐弟俩的父母有关。
赵父与赵母很早就分开了,两人都未再婚,孩子轮流养,谁有空谁带。可他们是做生意的,常年奔波劳碌,很少着家,赵家姐弟虽然在物质上所得颇丰,亲缘上却非常寡淡,两个小孩相依为命,一直过着东家待两天、西家住几晚的颠沛流离的生活,时间一久,孩子们想跟父母亲近,都亲不起来。
直到赵苏静上小学,姐弟俩才摆脱了四处借宿窘境——他们的爷爷去世了,奶奶从老家搬过来,接手了照顾孩子的工作。
祖孙三人度过了一段温馨而平静的时光。但奶奶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时间对她格外残忍,她一日比一日衰老,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孙女高中毕业。
整个高三,赵苏静像是变了个人,她心中憋着一股劲儿,沉默地拉着沈双鲤疯狂学习,最终以一个非常优秀的成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之后她从父亲那儿得到了一套房子作为奖励,把马上就要读初三的弟弟从亲戚家接了出来,亲自照顾。
提到赵苏远,赵苏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他。”
这反应,看来麻烦事跟小远有关系。沈双鲤抱紧毛球,眼珠一转,试探着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赵苏静闭上眼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再度睁眼时,她的目光已然变得坚定许多,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鱼,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赵苏静压低声音道,“或许我不该把你卷进来,可我真的很害怕,这些天我已经快憋疯了,我不知道该向谁倾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除了你……”
在赵苏静语无伦次的诉说中,沈双鲤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对面,她先把猫放进好朋友的怀里,然后挑了个洗干净的玻璃杯,去饮水机处接温水。
毛球突然炸毛了,没等赵苏静的手碰到它,它就喵喵叫着窜了出去,跳上沙发靠背,不太情愿地趴下,把下巴垫在揣起来的小爪爪上,龇牙咧嘴地朝看过来的赵苏静威胁地“哈”了两下。
被猫如此嫌弃地拒绝,赵苏静有些失落,但没觉得哪不对,在她的认知里,猫就是不讲道理的生物,她以前去猫咖玩,十次有九次都是这个结果,朋友们总是借机调侃她“纯粹花钱找罪受”。
毛球往后缩了缩,盘成一团,将脸完全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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