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遗憾(1/2)
“阿栩!”
翟栩闻声嘴角勾起, 将南境的舆图卷起放在一边。看她推开门跑进屋里, 满脸的雀跃,忍不住跟着心情好:“什么事急成这样?”
姜沁言刚从田氏那回来,半是欣喜,半是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
见她高兴的语无伦次, 翟栩笑意更甚:“知道什么?”
“临阳郡主被赐婚给太子了!”
原来说这个,翟栩恍然大悟, 笑意不减:“听说了一些。”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她到他身边坐下,“只因国运之说,加上八字相合,如此简单便成全了郡主?”
翟栩将只喝了半口的茶端给她, 冷静道:“并不简单,此事需天时地利人和才行得通, 放在从前,必不能成。如今陛下病的厉害,京中接二连三地出事,边境亦不安宁。事关社稷和储君, 越是荒谬之言,越是有人肯信。”
姜沁言就着他端过的茶喝了口,认真看着他说:“怎是荒谬之言, 如此大事,国师既敢断言,定是参破了天机。太子跟郡主本隔着千山万水,竟命中注定般地被牵在了一起, 他们一定欢喜万分。”
翟栩瞧着她,好似比阎何跟苏华都开心。他避开她那双澄澈的眸子,将杯盏放回桌上。多想告诉他的傻言言,这天底下或许有天定的巧合,也只是万里之一。大多的巧合都是人为,以为的偶然皆是必然。
就像她以为他救过她,又恰好娶了她来冲喜,是一件天大的巧合。其实不过是他拖着病体,在无尽的心灰意冷中,极力寻求的一束光。
若说难听些,是他算计来的姻缘。他们之间虽无千山万水,亦隔着几道沟渠,他怎么能娶她呢,唯有如此。
还好,他们现在很好。她不讨厌他这个人,他也未曾后悔过。
“你说的是,以阎何的性子,想必已经几晚没睡着觉。不知郡主怎么想,你有些日子没去郡主府了吧,不打算去看看她?”
“我正准备去,可是她快要做太子妃了,别人会不会说我攀龙附凤啊。”
“言言果然长大了。”翟栩仰头笑,将她的手放在掌心轻捏,“又不是头回上门,此时不去才让人纳闷。全宴京想讨好她的人排着队,多你一个不多,谁会说你。”
“好像也对。”
他故作严肃,委以重任:“跟郡主好好处,以后她随便吹吹枕边风,咱们就不愁下半生了。”
姜沁言诧异地看他,没忽略他眼底的调笑,十分配合:“放心,妾身一定要让夫君过上好日子。”
翟栩伸手:“夫人请!”
“告辞!”
待姜沁言出了门,翟栩又摊开舆图,嘴里自言自语:“阎何啊阎何,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这一招果真绝了,用这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法子,上至陛下,下至朝臣竟无不敢不照做,生怕他这颗独苗也遭天谴。
反是阎何故作冷静,力辟流言,质疑国师之言是危言耸听。惹得陛下大怒,一帮忠臣日日上书劝谏,让太子不可儿戏,要以国本为重。
纵有不信“火君降罪”一说的,也只敢烂在肚子里,生怕祸从口出,一顶大逆不道的佞臣帽子就扣在了头上。
翟栩在军中听人私下议论,说陛下此举虽说为国为民,到底是不疼这个儿子。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竟草率决定,不曾为太子殿下细心挑选。
“纵使临阳郡主身份尊贵,又在太后宫里长大,可她与太子殿下素来关系寻常,并无情谊。她寡居数年,宴京城女子再嫁虽不是难事,可一国之母如此,很不合规矩。如此,难怪太子殿下不乐意。”
“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按着规矩来,不顾天道,真出了大事,宴京城可就乱了。国师的话连陛下都不能不听,太子殿下也已服了软,咱们还乱说什么。”
“有理有理。郡主既能担负此任,必会得殿下敬重。她虽受了几年流言困扰,但素来德行端庄,宴京城无人不知,贵为太子妃有何不妥?”
翟栩暗中叹息,这一招真是又损又高明,若世人知晓什么火君降罪皇家,只是太子的诡计,定会气得跳脚。
太子殿下允下此事后,很快吉日良辰便被定下来。陛下让礼部以最快的速度张罗,宁愿免去一些繁文缛节,也不能误了婚期,正赶在年前。
“是你的主意,对不对?”偏殿里,退了左右宫人,她焦急地问他。
阎何弯起一双桃花眼,满眼深情炽热的笑,全不似方才人前的疏离。“如今咱们在一起,可算是光明正大了。我来找你说话,不知多少人松口气呢。”
众人怕他不喜欢这未来太子妃,今日见他特地来找临阳,转身就跑去通禀了陛下。
他答非所问,临阳眉头皱得更深:“为什么不与我商量?你本无需如此,你该知道,你未来的皇后一定要……”
“一定要是我的心上人。”他掩住她的唇,打断她的话,轻声笑道:“知道你不会同意,不敢与你商量。你又怪我孩子脾气是不是,也别急着骂,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教训在下。”
临阳被他说的脸颊发红,垂目低语:“胡闹!”
他笑:“若佳丽三千,独独少了心上人,我坐这位子还有何滋味。自我做了东宫之主,我便明白我将变成一个被权势束缚的躯壳,有无尽的身不由己。苏华,只请你在那之前,在我还是我的时候,陪我任性一回。我们不去顾虑那么多,从前、将来都不管,只看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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