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何皎皎转学第一天，就遭遇了校园霸凌，不仅被校霸取了绰号、坐了同桌，还被几个别班的女生堵在了食堂，偏偏她还不自知。

皎皎今年十四岁，瘦高个，脸色匀净的像一张玉版宣纸。她和妈妈一起生活，但不似妈妈雷厉风行、舌灿莲花，更没有遗传到家族里过人的天分。

所谓笨鸟先飞，她小学和初中读的都是市一中的少年班，白天陪一群天才儿童熬得心力交瘁，晚上精力旺|盛又自命不凡的天才们在宿舍卧谈到凌晨，她也不想脱离群众组织，这样焚膏继晷，中考后终于惨兮兮地沦落到了普通班。

何皎皎深感屈辱，以期末考试重新考回加强班为目标，从此夜夜苦读。终于，临近考试的一节数学课上，她被老师点名上黑板做题，一阵心悸晕眩，何皎皎同学捂着心口晕倒在全班同学面前。

急救车呼啸飞驰进校园用担架抬走了皎皎，皎皎妈哭天抹泪的来找老师请了一个礼拜假，班主任和数学老师也分别被请喝茶，检讨对学生关心照顾不够。

不出一天，全校师生都知道了高一的何皎皎同学有先天性心脏|病，学生会组织了筹款，连年级里平时和皎皎连话都没说过的同学们，也都带了家当来义卖，或者捐了现金。

过了一个礼拜，何皎皎五步一顿、十步一歇地回到教室，一天之内，就被无微不至的关照吓了一跳。老师们亲自在教室门口迎接她，给她换了教室里正对讲台黑板的座位，每节课上课，都要先说一句“欢迎皎皎同学重返校园”。同学们团结友爱，共同承担照顾病号的重任，这个擦擦课桌，那个整理书包，还有帮忙接水的、自告奋勇补习功课的、护送下课放学的……

何皎皎从没当过团宠，不由得心惊肉跳，被同学们围在中间更加喘不过气来，期末考试，自然也考的差强人意，离加强班的平均分差之远矣。皎皎妈看她在家郁郁寡欢，以为是一中学业太重，心疼女儿悬梁刺股也拼不过全北木市最拔尖的天才少年。于是，寒假结束之后，帮皎皎办好了转学手续。

“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会友中学离皎皎的家只有二十分钟的步程，却是北木市一所传承百年的名校，出过的文学家、艺术家、院士多如牛毛，任教的特级、高级教师比比皆是，在教育界的地位一点也不比一中差，校园环境优美，伙食讲究，而且，允许走读。

皎皎在家里就能听见会友中学的铃声，现在，她终于也要去这里上学了。她细瘦的肩膀背着书包，停在阔绰宽敞的校门前。会友中学高中部，几个大字在头顶的门楣闪闪发亮，笔直的林荫道上绿树掩映，教学楼的红砖外墙显得古朴庄重，三三两两的同学们穿着校服，嬉笑打闹着从她身旁经过，初春清晨的鸟啭莺啼，十六七岁的欢声笑语，顺着清风在耳边流淌。

皎皎深呼吸，走进校门。

“同学。”

继续走。

“同学！这位女同学！”

接着走。

“这位没穿校服的女同学！”

皎皎终于意识到可能有人在叫自己，她停下脚步，背着笨重的书包转过身来。

一个带着值日袖章的男同学站在她身后，气势汹汹、居高临下地盯住了她，“名字，班级。”微风吹过，轻轻掀开了他稍长的刘海，露出一双乌黑的瞳仁，和明亮通透的眼神。

皎皎一紧张，心跳急剧加速，当即捧着心口喘大气，一副病西子弱不禁风的样子。

“问你名字，演什么戏呢？”值日生拿着一本老式的、木板垫底的登记表，用笔哒哒哒地敲着铁夹子，表格上已经密密麻麻地记了半页名字。

“何，皎皎。”皎皎头晕目眩，脸色煞白，摇摇晃晃地好像随时要被风刮倒。

值日生一看她戏这么足，害怕一会儿有老师经过，又训他欺凌女同学，赶紧打发她走，“你走吧，我不记你，快走快走。”

皎皎如临大赦，捂着心口转过身，加紧脚步往妈妈交代过的老师办公室走去。

早读课临近，走进校门的同学也越来越少。值日生烦躁地扯下袖章，放下登记本，大步朝自己的教室飞奔。他可不是作为模范生来值日的，而是班主任对他一周迟到三天、无故缺席早读的惩罚，毕竟在会友中学说起乔乂这个名字，谁不知道，学渣、校霸、教导处常驻人口。

高一15班是借读班，是后|进生最喜欢的三不管地带，只要上课不捣乱，考试不缺席，不迟到早退打架斗殴，其他什么都好说。班主任还没进教室，教室里没有早读，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作业翻动的刷刷声，和ABCD报答案的窃窃私语。

乔乂的座位在教室靠后门口的最后一排，旁边还有一张空桌，平时收发的作业、无人认领的遗留物品、来路不明的垃圾，常常堆在那里。乔乂懒得收拾，往往躲在那些东西后面睡觉。

他跟前桌的死党吴源要了昨天的英语作业，翻到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的地方一字不改地抄起来。还没抄完，班主任那张中年大脸从后门窗口一闪而过，顺着窗口慢悠悠地超前飘，还时不时地敲敲玻璃窗，脚下的步子却没加快半分。

清脆的敲击声，顿时惊起一群奋笔疾书的学生，趁老师还没进来，抓紧最后半分钟填上别人的答案，然后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书本作业胡乱塞进桌子里。

常老师终于从教室前门转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新来的插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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