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我感叹了一番世风日下,作势要走。
他肿的像杏仁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丝,看向我时一呆,也不哭了。我正欣慰着准备离开,却听见他猛地嚎了一嗓子:“爹!”
我腿一沉,被八爪鱼似的缠住,欲哭无泪。
小孩眼泪鼻涕都抹在我裤腿上,一边哭一边喊:“爹你不要走了,我不要娘了,我只要爹!爹你别走了,怀儿的手好疼,水好冷……衣服好脏……怀儿好饿……”
哭到最后,大概是哭昏了过去,唯有那双手死死地扒着我的裤子不松手。
我总不能扔下这小孩一个人在坟地里不管,只好空出一只手抱起来。再看向那块墓碑——写着生辰八字,姓甚名谁,可惜是个衣冠冢。在一旁还有一个土包,大概是他娘的,土还新鲜着,约莫没下葬多久。连块墓碑也没有,对比一旁的衣冠冢,好比馒头堆旁的一坨粪……这话是脏了点,可咱都死人一个了,这些还计较个屁啊。
我都清醒了这么久,要说还当自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侯爷,那的确是有些犯糊涂。
我在他父母的墓一拱手道:“大家都是一个路子上的鬼,在下也就不多说别的。令公子能照顾多少,全看他的造化,若是有什么差错,两位日后也莫要找我算账。”
也不管有没个回响,先拿起两个供果放进嘴里,囫囵几口咽下,没什么味道。只是感叹这身子既然已经没了五感,又何必还要进食?岂不是多此一举,浪费了这大好的美味?
苦恼也罢,自嘲也好。折腾到如今,也快天黑了,我虽然不怕鬼,但半夜也不好在坟地里乱逛。算了算脚程,约莫赶不上进城的时候。顺着官道走了三刻,总算是找到一处勉强遮挡风雨的土地庙。将就着睡下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小孩不知什么时候窝到我怀里,死死抱着我胳膊。我动了动胳膊,没醒。便要将手抽出来,他醒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想跑,他搂得更紧了。
我只得先弹他一个脑瓜崩,道:“你先松手,我不跑。”
“真的?”
“真的。”
他半信半疑的松了手。我起身舒展了一番筋骨,嘎嘣作响。又问他:“你不当我是你爹了?”
小孩摇摇脑袋:“他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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