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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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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晓生再不伪装:“是。”

上官无衣:“为什么?”

百晓生道:“自琴魔死后,群魔无主。我们这些魔族四处流亡,东躲西藏,见不得光。我的族人,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抓走炼丹,只因为你们仙道中有种说法:用狐族的身躯能够炼丹,这还不算惨的,姿容姣好的魔族落在无耻之徒手中,还被人用作炉鼎,直到死。

“这时候,他出现了,他找到了我们,将我们从黑暗中拉出来,还重建了万境归一,给我们了一个安身之所。在此之前,他年纪虽轻,却杀伐果断,不过两年,万境归一就吞并了大大小小的魔教,成为了当仁不让的魔道第一。

“我原本以为,他能够带领我们重振魔道,报仇雪恨,毕竟,他是那样一个几近完美的魔族。可是你出现了,你成了他的软肋,我怎么能不恨你!只要你在一天!他就有致命点!”

上官无衣:“所以,你故意放我走,想用闻瑾的手,除掉我。”

百晓生:“不错,主上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背叛,你背叛了他,欺骗了他,但是他居然没有杀你。这足以证明,你真的不该留。”

上官无衣:“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吗?”

百晓生笑道:“我才不会那般愚蠢,杀了你,我还能活吗?”

“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帮你。”

上官无衣嗤笑一声:“帮我?如何帮我?”

百晓生道:“这是芙蓉丹,别名生死丸,今晚你乖乖进食,然后将它吞下,它会让你呈现出假死的状态,效用能够维持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将你从坟冢中刨出来,到时候你便能恢复自由之身了。”

“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要你永生永世不再出现在主上面前。”

上官无衣不假思索道:“我不需要,你走吧。”

百晓生略有错愕,看上官无衣如今的惨象,他提出这

样的条件,对方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才对。

上官无衣又合上了眼,不再搭理他。

百晓生只能离开。

百晓生走后,上官无衣复睁开了眼。

原来是他误会了闻瑾,可是,那又能如何?

闻瑾囚禁他,威胁他都是真的。

他拒绝了百晓生的提议,是因为他不相信一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人。

谁能保证百晓生不会在丹药里动手脚,与这样一个人合作,他才是自找死路。

那一天里,上官无衣只醒了一次。

大夫前来看过,用手扳开他的眼睑,为他把脉,最后无力的叹息着摇摇头。

闻瑾怒不可遏,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窗外湖泊间的波纹透过窗纸映射在墙壁上,波光闪动。

一地珠光宝器的残骸,碎片折射着细碎的光线,闻瑾坐在光与影的罅隙间,房间里安静极了。

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就连呼吸都微弱的快感知不到了。

闻瑾跌跌撞撞地爬到床边,跪在床前,颤抖着握住他的手。

上官无衣的手瘦的指骨太过分明,握上去的时候,像是在握一堆枯骨。他原本就白,如今在病中,更是苍白的有些骇人。

闻瑾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掌心,闭上了眼睛。

听着上官无衣的脉搏,他无法再否认,上官无衣太虚弱了。

虚弱到随时可能会离他而去。

闻瑾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话音发颤:“你明明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

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闻瑾哭了。

这次是,不死之城中也是。

师兄总是这样丢下他一个人。

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到师兄。

眼泪落在了上官无衣的掌心,昏迷之中的上官无衣像是被什么东西烫着了。

过了许久,闻瑾擦干了泪水,他的目光看似冷静,可是内在却透着疯狂的偏执:“师兄,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言罢,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床上的上官无衣,睫羽轻颤,良久之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在恢复了一些意识后。

他吃力地抬起手掌,上面一滩泪水滑落,正好落在他的心口。

心口处像是被水滴灼伤,一股酸楚几乎要溢出胸膛。

当日晚上,闻瑾一如往常般前来喂食,他端起碗,舀了一勺粥,他一边吹着热气,一边与上官无衣说话。

此前每次喂食时,上官无衣总不肯理他,他也不恼,自顾自与他说着话,上官无衣愿意听也好,不愿意听也好,他都说给他听。

只是从前喂食时,哪怕上官无衣不肯理他,却也都是醒着的,而这一次,他如往常一般双目紧闭,却是真的不再醒了。

“前些日子师兄总不肯吃东西,我想明白了,一定是他们手艺不精。师兄还记不记得,从前在山门里,师兄亲手为我熬过一锅粥,用青豆与和修草做料。今日,我亲自下厨,为师兄熬了粥,青豆与和修草也是我亲手摘的,师兄一定喜欢。

“师兄,别睡了,粥都要凉了,该起来了。”

“从前师兄都是卯时起,亥时休息。总得如今,还学会偷懒赖床了?”

“师兄…………师兄…………”话腔中渐渐染上哽咽。

泪水掉进递到上官无衣嘴边的勺子里,呜咽声中,上官无衣居然动嘴了。

闻瑾大喜过望,竟怔愣住。

上官无衣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声音嘶哑低沉:“太咸了。”

闻瑾眼泪都还没擦,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那模样,看了又叫人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又惊又喜,语无伦次道:“是…………是…………师兄,下回我——我一定——一定少放盐。”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舀了好几次才将粥舀了起来:“呼呼————”

他小心翼翼将粥吹的温热,才递到上官无衣嘴边。

上官无衣合上疲倦的双眼,可是嘴还是十分配合。

闻瑾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复合上眼时,心跳都掉了一拍,直到他又张了张嘴,他提着的心才微微放了下来。

一碗粥见底,上官无衣长久未进食的胃并不好受。

只是没有了解灵锁地束缚,他虽然虚弱不堪,但也残留着些灵力傍身。

过了一会儿,上官无衣觉得自己恢复些了。

他睁开眼时,对上闻瑾的眼。

那里面的有惊喜、有温情、还有几分难以捉摸又小心翼翼的…………痛楚。

上官无衣许久未感到这样平静,这些日子里,他一门心思的想要报复,他折磨自己,也折磨闻瑾,看到对方痛苦,他感到幸灾乐祸。

可是,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只感到了双倍的痛苦。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可是如今,他就这样静静的躺着,静静的看着闻瑾,心里居然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宁。

那晚,他又喝了一碗清粥。

大夫来了,为他把脉,闻瑾立在一侧看着他。

闻瑾将大夫的话听的认真,亲自将每日的伙食都安排好,为他调理身体。

他收起了浑身的刺,开始正常生活时,闻瑾也给了他重新走出房门的自由。

闻瑾花费越来越多的时候陪他,有的时候他独自在院中散步,其实他知道,闻瑾躲在原处偷偷地看他。

他如今小心翼翼的模样,与之前强迫他威胁他的闻瑾判若两人,倒更像是初入天音门时,那个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小男孩。

闻瑾对他几乎有求必应,只除了两点:

“一、师兄不能拒绝与我同床,没有师兄,我无法入睡;二、我可以满足师兄的任何要求,只有一点,师兄不能离开我。”

原本上官无衣以为这孩子已经冷静下来,或许能尝试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是他发现对于还自己自由这点,闻瑾异常执着。

夜晚,他背对着闻瑾,对方的胳膊绕过他的腰,环在他身前,闻瑾已经睡着了。

上官无衣望着无尽的黑暗,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尽头。

为了打发时间,在万境归一中,上官无衣最爱去的地方有二。

一是万境归一的藏书阁,二是万境归一的听雪阁。

早上时,上官无衣喜欢去藏书阁阅书,下午用过午膳便去听雪阁散步弹琴。

或许是魔教百无禁忌,万境归一中的藏书阁的书籍远比仙门中的任何一派都要多。

除去魔教的修炼典籍,仙魔两道的重大事件记载,两道大能介绍,还有仙门的修炼秘籍。

上官无衣一一翻过,他在人物记载上,竟然还看见了殷灵子的生平。漓屛告诉他,他看得那本都是写死人的,活人的写在另一本,记载的不如死人详细。

还有那些修炼秘笈,上官无衣发现都是各派的私藏修炼秘笈。万境归一里怎会有如此详尽的各派秘典?可是转念一想,这大概也是主

角的金手指之一,那也就可以理解了。

上官无衣看完了魔道重大人物记载,这本书的第一个便是琴魔。

如荆清所言,琴魔有千面,他能窥探人内心的欲望,然后变幻成那个人心中的模样。从未有人见过琴魔的真容,但是有传,琴魔本人美得出尘。

既然无人见过他的真容,又如何得知他美得出尘呢?

而且,用美来形容一个男子——————

上官无衣怎么都觉得有些变扭,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在洞湖见到的那个唇红齿白的玄心门弟子的模样。

在琴魔的轶闻中,还有一段让人印象深刻的记载。

说是琴魔曾经抚养一个婢女长大,他十分疼爱婢女,对其极为放纵。

婢女爱上了一名男子,琴魔也应了她心愿,将其许配给了那名男子。

万境归一节节挫败,琴魔怀疑他们之中出了叛徒,他追查发现那名男子是仙门派来的卧底,又发现婢女早就知道此事,可是她选择隐瞒,背叛了琴魔。

大婚前晚,琴魔去看望婢女,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还亲手为她盖上了红盖头。

第二日婚宴上,身穿喜服的婢女被琴魔牵过向男子走去时,婢女察觉到到站在大堂上的并非是她的丈夫,她突然出手,要杀琴魔。

她当然杀不了琴魔。

原来在前一日,琴魔去找婢女前便杀了男子,他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去探望即将出阁的婢女。

上官无衣想,既然琴魔知道婢女为了爱情已经背叛了他,为何那日杀死男子之后,没有直接命人杀了婢女,还亲自前去探望她,为她准备嫁妆,还为她盖上红盖头呢?

难道琴魔,是想再给她一个机会吗?

不对,魔本无情,更何况是真魔,真魔最擅长玩弄人心。

上官无衣将其放回原位,这时,他突然发现书架最末多了一本书。

他每日来此,看的魔道人物记事已是这架子上地最后一本,怎会多出一本书来?莫不是谁也曾来阅览书籍,随手放错了?

上官无衣抽出那本书,见封面上写着《异魔志》。

他翻开《异魔志》坐到一旁读起来,《异魔志》薄薄一本,记载了一些特殊的魔。

上官无衣翻开第一页,就见这样一行字:人魔之子,为人形,生有竖瞳,为三界异类,天道所不容。

“公子,上官公子,该用午膳了。”漓屛在藏书阁外喊道。

上官无衣合上《异魔志》,将其放回书架上。

听雪阁中常年落雪纷纷,听漓屛说起,这阁中住着雪女,雪女胆子小,从不见人,老是躲着。雪女高兴时下雪,不高兴时也下雪。

上官无衣闻言轻笑:“高兴时下雪,不高兴时也下雪,那谁知道她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但上官无衣喜爱来这听雪阁,魔族畏寒,这里常年下雪,空气森寒,几乎无人踏足。

上官无衣时常坐在听雪阁地湖心亭中弹琴,这里虽然安静,可是他知道,有雪女陪着他,哪怕他从未见过雪女。

可是只要这样想,那他便并不感到孤独。

后来,他闷得慌,甚至对空气说着话,好像是在与雪女交谈,回应他的,是更大的雪花。

漓屛曾回答过他那个问题:“当然知道,她高兴时,雪便下的大些,不高兴时,雪便下的小些。”

上官无衣抱琴立在风雪中,任由雪花落满肩头。

雪下的这样大下,想必有一个人与她说话,她也是高兴的吧。

开听雪阁时,上官无衣回头望了一眼,轻声道:“改日见。”

回去时,闻瑾已经站在院门前等他。

闻瑾为他拂去一身雪花:“师兄今日看上去很高兴。”

上官无衣只扫了他一眼,随即走开。

闻瑾怔了一瞬,随即跟上:“师兄,明日我要去一个地方,师兄与我同去如何?”

上官无衣道:“我可以拒绝吗?”

闻瑾:“不行。”

上官无衣简直无语,可是那人脸皮奇厚,又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来。

闻瑾笑眯眯地看着他:“师兄,明日卯时我们便出发。”

上官无衣的脚差点没被门槛绊一跤,闻瑾这又是抽的什么疯?

第二日,上官无衣半梦半醒间被闻瑾抱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还有刚好能睡下两人的床,上官无衣一沾上床,又倒头睡了过去。

这实在不怪他,从前在天音门虽然养成了极为严苛的生物钟,一到卯时便醒,可是在万境归一的这段时间里,特别是那段绝食的日子。

他终日昏睡,体质虚弱,时辰不分。

如今这一时半会儿还没恢复过来,难怪说养成好习惯很难,轻易破坏却很容易。

巳时时,上官无衣醒了,马车停住,偌大的空间里并无闻瑾的身影。

他走下马车,看见闻瑾立在前方回过头来笑着对他道:“师兄,你看!”

上官无衣闻言望去,天际正挂着一道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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