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的裂痕（1/2）

[4月26日，1:20pm，江若晴房间]

众人回到古堡的时候，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空气仍旧潮漉漉的，风很大，天空还被墨色的乌云遮盖着，虽不再下雨却丝毫不见转晴。

若晴被莫小奇一路连拖带拽的拉回了房间，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有气无力地垂着头，仿佛丢了魂一般。

“江若晴，我有话要问你。”

“嗯，你问吧。”

若晴闷声应到，被雨淋透的衣服还来不及换下，湿答答地贴着皮肤，黯淡的眼眸藏在丝丝缕缕的刘海后，已经不复往日精神。

莫小奇显然是一路都在压抑着火气，在看向她的一瞬间，怒火夹杂着急切的关心和担忧终于彻底爆发出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没了那家伙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是吧？”

若晴肩膀轻颤了一下，仍低着头不说话；莫小奇便直接走过来，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小晴，你告诉我，这次的计划，是谁决定要瞒着我干的？”

“是我。”

“你说实话，真的不是宋天璘？”

“不，真的是我，我对他说不能告诉你的。”

若晴即便心态再差，也听出了莫小奇话中明显的敌意；虽然她担心在这个时候再跟他吵起来，但也只能咬了咬牙，抬起头正视他的目光。

“好，好，那我再问你，”莫小奇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撇了撇嘴，“这个计划最初是谁提出来的，什么时候提出来的，是谁下的最后决定？”

“计划是我提的，最终是两个人一起决定的，”若晴回答道，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我们去查案的时候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所以……”

“你们果然瞒着我去查案了，”话还没说完，莫小奇就打断了她，声音冷幽幽的，“这也是宋天璘的主意？”

若晴愣了一下，只能点头：“是……”

“他带你查案，发现了线索，就要继续带着你找M？”莫小奇又问，语气愈发沉闷。

“对……”若晴低下头，暗自揪紧了衣角。

“那用你失踪做计谋，把你带到外面藏起来也是他提出来的吧？”

“我……不，不是，这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的计划……”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他开脱！”莫小奇猛地一拍桌子，再也按捺不住了一般，站起身指着若晴便低吼了出来。

“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晴也有点急了，既无助又无奈地用力摇头，“瞒着你不对，我道歉，对不起；但是这跟天璘没关系，他虽然做法是有点过分，但从头到尾都没想要害你……”

“继续睁着眼说瞎话！你真的痴迷他到甘心被他利用，连命都可以不要？”莫小奇又气又急又恨，狠狠瞪着着面前他无比熟悉的女孩，盛怒的眼里仿佛燃着烈火。

若晴紧咬着唇，强忍住心中泛上的酸涩感；但看到莫小奇愤怒的样子，又想起天璘离开她前那种绝情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是控制不住内心情感的溃塌，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地往上涌。

再想到他们的约定，原本以为那只是淡淡的好感，可不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喜欢竟然钻到了骨子里，一回忆起他，她心思就全乱了，淤堵在胸口的只有温热和刺痛的感觉。

看到她红了一片的眼眶，莫小奇愣了愣，终究是缓缓放下颤抖着的手，有些无力地攥了攥拳。

“……那我算什么呢，我们十几年的感情都算些什么？”

莫小奇这么说着，别过视线不再看她，但哽着声逞强话音里却带了明显的苦涩与不甘。

“只说解谜能力，除了你和海鹰扬外，我不比这里任何人差。可今早上我明明第一个出去，却最后一个才到现场，只能说明他手中早就掐着答案，直等我出门之后才告诉剩下的人，让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直接去找你……”

“当时发现你不见了，我有多着急他全都看在眼里，却故意演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就连我怕你受伤怕你受委屈，在那种情况下会第一个跑出去，他那个会揣测人心的混蛋也早就料到了吧！”

房间内一时寂静，昏黄的灯光与在午后阴暗的日光交叠，揉杂出一种泛白的冷光，映得原本温馨的房间甚至有几分苍凉。

“对……你说的都对，我们就是故意的，为了不让你参与进来。”

若晴轻轻抹掉眼泪，抬起头，努力平稳着声线，用上了她能用的最委婉最柔和的语气，想尽力向他解释清楚。

“但是，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们选择不告诉你，真的是为了保护你。”

听到这话，莫小奇嘴角抽动了一下，却背过身去，清晰地发出一声自嘲般的笑：“呵，我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江若晴和别人一起保护了？”

无法回话，若晴不由地低下头，马尾辫打着缕垂在肩际，滚下的水珠浸湿了布沙发的面料。

“小晴，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自从他出现后，你就变了……一切都变了，”莫小奇继续说，握紧拳的手微微颤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越到了生死关头，你越不信任我，明明我跟你认识的最久，可怎么到了现在，我反而跟个陌生人一样，根本走不到你身边去了呢？”

“……”

“只有宋天璘是特别的，才认识几天，你就可以无视别人的劝告只信他一个，就可把我隔在你们两个之外，甚至可以把命都交托给他……”

莫小奇越说越激动，好似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他要是真心对你也就算了，可是——他那种人，能对得起你的信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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