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又番外(1/2)
人人都说季舟他是个学武的天纵奇才。
武林盟的人是这样,外头江湖人氏也是这样。
他名义上的父亲季子澜总是欣慰地望着他说“吾儿实乃我之栋梁。”
可只有季舟知道,自己是一个骗子。
他骗取了所有人的信任,他是一个偷儿。
他骗得天衣无缝,连他自己都觉得骄傲。
虽然前半生颠沛流离,但是后半生至少吃饱穿暖,他有了父亲,有了兄长,再也不愁没衣穿。
许久以后等他功成名就的时候在街头遇见了一个双脚皆瘸的乞丐,敲着碗筷唱着颠三倒四的打油诗,分明见了别人唱着财神爷,可见着了他却端起嘶哑嗓子唱了一曲狸猫换太子。
他冷漠地望了许久,听完了一首曲子,丢了一文钱去,知道自己遇见了另一个骗子。
只不过这个骗子谋财,他是害命。
他有罪。
他害的第一条命,是真正的武林盟少主的。
他知道那人在门外啊……
敲门声响彻天际,那人说尽了好话,许他诸多好处,他却只当从未耳闻,暗自在那幸灾乐祸地窃喜。
他对季若的死无动于衷,放任贼人砍去你季若的头颅。
这是其罪一。
因他之错导致纳兰氏被山贼抢走奸污,流落花街柳巷,这是其罪二。
冒名顶替季若的位子,为自己贯季姓,偷梁换柱,借着旁人名义在武林盟苟活数十年。
这是其最三。
亲手弑兄,这是其罪四。
他掰着手指数着,神情懒洋洋的,余光瞥见老乞丐的尸首,漫不经心地想:现在是其罪几了?
他算不明白,便放下手不再计算。
江湖上的几次□□他都武力镇压了下去,长久下来当真是精疲力竭,没有半点心思去管别的事了。
他对旁人那套衡量别人的善恶观嗤之以鼻,对世人给他冠上的“杀星”名讳一笑而过。
他杀人随心所欲,只是为了一时之乐。
只要他能做到的事,他都会去做。
他炸毁了皇宫,在皇城杀人如麻,他赶走蛮夷,驱赶外域侵犯,只是因为他可以做到。
善恶从来不能拘束他,也不能简单地定义他。
他就像是众生间生出的一个矛盾品,格格不入却锋芒毕露,特立独行在世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
他嗜杀,他是个疯子,眼里容不得半点好的东西。
……
“现在是第几罪了?”
他回过神来,掰着手指数数。
荒野静谧无声,像是沉寂了多年。
他想:那个人定像初见那样在某个角落看着自己呢。
只是啊,自己看不见他。
他抚着掌心刀尖,在指尖开出红花来。
他得以看见火光。
他忽然臆想出来一个错乱的梦。
一个不属于自己,若隐若现的梦。
……
三十二楼身在在西湖中,面眺河坊街集,便集齐了杭州一切最热烈的,最奢靡的东西。
河坊街华灯初上,西子湖畔跃碎灯盏间的流光溢彩,纵是薄雨,麦芽糖粘稠的香气便顺着煮沸的锅炉,一路随风掠过长街熙攘,在纸伞间如游鱼般穿行。
三十二楼上庭落灯火通明,花盏焰蕊明灭,琵琶曳过空肠断,是美人面靥妆红,指尖曳过满身画罗衣,言笑晏晏就着那些五陵年少的手饮一口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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