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骨其二十三(1/2)
前武林盟主暴毙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江湖,顿时正道四处人心惶惶,其中别有用心者蠢蠢欲动,念着新任武林盟主年岁尚小,表面上平静,实则底下早已经波涛汹涌。
武林盟主的死讯借着东风送入长安城每一处歌坊酒肆当中,穿梭于丝竹管乐当中。
玉楼春倚在凭栏处,翻墨的发鬓精心打理地搽了香脂,盈满牡丹香气,浅灰的眼珠懒散地匿在眼睫下面,好看干净得很,她望着别人的时候通常是直勾勾地打量,漫不经心地一个个审视过行人的面容。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梨花巷前头,偏生又不进去,似是在和谁堵着气,神情似乎有些极幽微的愤懑和委屈。
“现在正逢倒春寒,姑娘衣着单薄,不如进来喝杯酒热乎热乎?”浪荡公子双襟敞开,袒着胸摇摇晃晃地将手指落在她的肩上,一揩而过,留下满指细腻的触感。
玉楼春掀眼时神情敷衍懒倦,似是不耐,唇上薄红诡艳,疑似哪家杜鹃血坠在了上头,艳得惊人。
“可曾有一道长从这里经过?”
“欸?”浪荡公子不以为然,只当是这姑娘玩什么欲擒故纵,撑着酒意上头,笑嘻嘻地把脸往前凑去。
冷雪般绵长的剑光在玉楼春腰间剑鞘溢出,他疑心见到了瑞雪初至,揉了揉双眼。
然而他并没有看错,弧形的剑影贴着他的脖颈划过,毛骨悚然的凉意一瞬窜上他的脊梁,冷兵器特有温度沁入肌肤,仅仅是在颈部削掉一层油皮罢了,隐隐约约透着血色。
他惊恐地想,她竟然想要杀掉自己。
“可曾有一道长从这里经过?”
玉楼春笑意带着轻柔的鼻音,仍然软得像在人心上乱挠的猫儿,却让浪荡公子再也生不出轻浮的心思。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浪荡公子零星的几分酒意也被吓没了,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恨不得来个五体投体以示清白。
玉楼春的剑再往其中送了几分,浪荡公子吓出了三魂六魄,一边哭嚎着一边求饶,“娘!我喊您娘总行了吧?!您总得告诉我那个道长长什么模样啊!”
玉楼春有些嫌恶地拧着眉,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颇有些认真地回答,“他是一个很美的人,他人皆说天下藏剑山庄有着第一美人,但我以为是那群人坐井观天,从未见过他才会如此说。”
“江烟波美则美矣,只在皮不在骨,跟他比起来只能算是萤火之辉,唯独落一个黯然失色的下场。”
浪荡公子平日里好为人作画,一听到这样笼统的回答就浑身哪都不舒服,硬着头皮问:“等等,您瞧啊,这梨花巷的姑娘各各都很美,但各有各的特色,您总得跟我说说他有什么特色吧?”
“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和他比?”玉楼春冷笑,“我看你是活腻了。”
浪荡公子头皮一麻,生无可恋地听着这宛如形容情郎的话语,真是越说越夸张,他也不敢反驳,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都道来,“盈盈姑娘是告诉过我梨花巷来了一位身着道袍的贵客……”
玉楼春眼底一亮,急切开口,“那他现在在哪里?”
“据说那贵客是来寻人的,早些时候便离去了,盈盈还说要给他过路打点的银两,那人没有收……我当时吃盈盈的醋,后来的便不曾听进去半分。”
浪荡公子一面说着一面看她脸色,果真看见她面色愈来愈阴沉,只能一个一个斟酌字眼将话说全。
玉楼春神色错愕。
难道他如今已经落魄至如此?按理来说这不应当……除非他此行走得太急,没有带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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