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1/2）

三月的生日会仿佛是一道分水岭, 就好像是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后，人们才会追本溯源从先前找出一些片段把它定义为先兆一样。其实算一算记忆中的时间，二十四岁的钟忱溪早该到了单飞期。

生日会过后便忙了起来, 天气也渐渐暖和, 到了既使站在台上穿裙子, 只要打底厚一点, 也不会被冻到感冒的温度。

几个人的私服也都大胆了点，毕竟都是年轻人, 春天才一到，就堪堪卡着时间脱下了棉衣与羽绒服, 能加件毛衣算是好的，胆子大一点的例如肖梦舒已经在对着t恤跃跃欲试。

早上起床后, 钟忱溪对着衣橱犹豫半晌还是选择最稳当的，加绒卫衣与毛绒外套, 秋裤必须套得好好的。

转眼看着另外三人典型的年轻人式春装穿法差点把她气到半死，四个人对着彼此穿着面面相觑, 车窗上还带着寒气把整个窗户都蒙地雾白。

“哈哈”大笑与“给麻麻把衣服穿好”在车内此起彼伏，最后还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败下阵来。

钟忱溪从最开始的“最开始的麻麻不允许”很快意识到这的确是她久违了的年轻人式穿着, 再看看自己身上也不觉得脸红, 只是面对着另外三个时带上了一丝无奈：“等你们到我这个年龄就知道秋裤是个好东西了。”

张雅徵点头，一本正经：“毕竟是个老年人，我们理解的。”

肖梦舒把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捻起钟忱溪的大衣衣角看里面，见到更厚的里装后干脆无语地抽开手, 仿佛再慢一点就也要被套上厚装一样。

“拜托，我们是女明星欸！女明星！不是要穿得美美的吗？”

钟忱溪诚恳道：“哪怕是女偶像，我也觉得保暖最重要。”

周台逸这时候问：“小溪今年多大了？”

“三十……”

“二十四。”

周台逸问过后就自顾自答的话与钟忱溪下意识的回答在空气中撞在一起，听见对方的回答后，钟忱溪还没说完的话被慢慢咽回去，尾音在空中拐个弯消散了，只剩下周台逸带着笃定的回答。

她双眼盯着钟忱溪，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再次重复一边：“二十四岁，忱溪，你今年二十四岁。”

仿佛她说出来的这一句是经过验证不容置疑的真理。

钟忱溪缓缓吸了一口气。她明白周台逸的意思，但她还是生生扯出一个笑，不打算混过去，也不打算跟着对方走：“但我多出来的那十年依旧占据了我整个身心。”

它们被深深刻在灵魂里，哪怕换了一副皮囊也始终忘不掉，现在只是随着灵魂又流进骨血里。

“没有说让你忘掉，”周台逸压了压自己的语气，她的眉头轻微皱起来，下一句再开口已经被她收回了疾言，取而代之的是低落下来的温和，“只是想要你融进来。”

张雅徵和肖梦舒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确定了彼此跟自己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既然周台逸已经捅破了这些天她们三人一直不敢碰的窗户纸，那么她们也就得帮衬着把话一次说开。

“虽然你一直都在这里，但其实你自己还是觉得不属于这里吧。”肖梦舒说，“或者说你觉得我们不属于你……”她皱了一下眉，察觉到措辞不恰当。

张雅徵及时补上：“我们不知道在你记忆中的那三个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让你这么患得患失，但是那些没发生过的未来都代表不了我们。”

钟忱溪喉头动了动，把想反问的话先暂且憋在喉间。

真的可以背负着过去却朝前看，然后重新开始吗？

那么过去所留在记忆

中的那些不可磨灭呢？也能被覆上新的东西，用美好掩盖住吗？

周台逸缓了语气，半是叹息地对钟忱溪说：“小溪，过去之所以被定义为过去，就是因为它是已经发生过了的，并且与你的未来不再有纠葛。诚然现在的你是由过去的所有决定所综合在一起的，但那与未来又有什么关系？在未来，现在的你也是过去，而在现在，”她紧盯着钟忱溪的眼睛，不让对方有一丝一毫逃避：“现在的你正在创造未来。”

钟忱溪眨了下眼睛，她搭在膝盖上的手被肖梦舒握住。对方的手有点冰凉，双手相握时两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钟忱溪开着小差想死孩子叫你不穿衣服。

但手上的温度传递到心里就变得灼热，像岩浆一样滚烫，一路流经钟忱溪心中被冰封了的湖泊，烧开了，冒着烟。

肖梦舒对她说：“小溪，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松开你的手的。”

她们都看着钟忱溪，“我们发誓。”

钟忱溪看着她们，比她记忆中好不容易对着她回暖的那三张面孔都年轻了许多，她们人生中的转折点在钟忱溪的阻挡下还未到来，苦难与磨炼也还都离她们尚远，她们如此年轻，承诺许得轻易，却不知道未来易变，物是人非。

她本该把这些都当做是一个安慰，来弥补上辈子最后十年中的孤独。中意的话听得开心就好了，何必要往心里去呢。

可是……

钟忱溪吞下哽咽，鼻尖酸涩但她硬生生憋回眼泪。

她说：“好，我信了。”

这天的通告结束地很早，车子拐了个弯稳稳当当停在公司前，下车时看见外边太阳还没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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