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2）
钟忱溪的续约仪式应本人要求布置地很简单, 就在公司内部的会议室中, 媒体也只是因公关需求而来拍照采访，几家媒体和公司高层都挤在一个会议室里, 看上去好像是公司亏待了她或者是想签约之后就雪藏一样。
就连副董都在之后的媒体联访中大吐苦水, 说自己旗下艺人太朴质为公司省钱，也是让他们伤透了脑筋。
“所以真的不是公司对我不好啦，是艺人本人追求节俭不想铺张浪费, 于是就得委屈各位跟我们一起挤一下会议室, 也刚好乘机曝光一下我们公司宽广又舒服的会议室。”钟忱溪笑着活跃气氛, 在其她三个人尤其嚣张组合不在的情况下, 没人帮她打掩护让她心安理得地偷懒, 钟忱溪就只能恢复成从前那个自己熟悉的工作状态。
毕竟前十年也是这样活下来的，若是真论起在媒体前的发挥来，出道十六年的老前辈怎么都要比现在在她眼中还是后辈的嚣张二人组更有经验点。
廖齐顾及在媒体前, 硬是忍住了自己的诧异。
然而几分钟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管理面部表情, 因为小妮子今天的妙语连珠显然也得到了在场记者大哥们的关注。
“小溪今天这么会说话, 是因为要来联访前做足了功课吗？”
其实只不过是另外三个不在，她就不得不要撕掉封印, 开启出道十六年老艺人钟前辈模式。
钟忱溪笑得很甜：“可能是因为跟肖和鸭鸭相处地太久，深得她们真传吧。”
“今天一直在说公司好话，是不是可以先透露一下签约内容？”
虽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到底在问什么, 不过钟忱溪还是下意识地把太极全都打出了玩笑话：“拜托，我可是本公司的人欸，而且你没看见副董跟总监们都在这边吗, 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廖齐本来是想拦一下这个有坑的问题的，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见钟忱溪已经开口。听完回答的内容后便放心下来，今天的钟忱溪虽然不知道喝错了什么药，不过这样的超常发挥还是让他很满意，廖齐余光瞥见宣传在底下满意地点头。
“……至于内容……这个可以讲吗？”钟忱溪故意犹豫，探头探脑地要找工作人员，对着总监看似是要私下商询，却声音正常地被收进话筒里：“我可以说头牌本人的签约费用斥资百万还额外附送一个纯金话筒吗？”
这个有意搞怪显然效果很好，不只总监，就连那群难伺候的八卦记者们都笑了。不过还是有个老实人：“可是，我听说之前be hour拍v就斥资百万了……”
钟忱溪嗔怪：“女艺人讲话不要随便反驳啦，没听见重点是后边那句话筒吗，那可是斥资百万都定不到的定制话筒欸。”
早上刚续完约开一个简短的发布会，下午就立刻有一个通告要跑。
钟忱溪硬是软磨硬泡拉着原本另有行程的廖齐一起过去，还非得要把本来都坐上副驾的老经纪人硬生生拽下来，打着晕车的理由跟她一起坐后座，本来坐她旁边的助理则被毫不留情撵到了更后面去。
廖齐回顾今天一天的经历，坐在钟忱溪身边时心惊胆战地拉开了距离，还刻意看了看自己的坐姿，确定是个正经坐姿后，掩耳盗铃地以看手机作掩护，生怕坐在他旁边的女生找他说话。也就是这时候，廖齐被女生暴力撕扯下来按在座位上后糊成一团的脑子才后知后觉，钟忱溪从来都没有晕过车，她就连坐船都不晕。
原本只是因为这一天比较特殊所以一整天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好不容易把廖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为对方不动声色操碎心的钟忱溪在接触到座椅后终于能独自一个人沉入进自己
的小世界中休息。
只是在习惯性盯着窗外两眼无焦发呆的时候，身侧总有一道不能忽视的灼灼目光。
装下线装了很长时间的钟忱溪在发现自己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越来越僵硬甚至全身都有种莫名的不自在感时，她只能回头去查看即使她心里知道但还是要眼见为实才能安心的目光来源。
她装作不经意间转头，目光却在下一秒跟再次打量过来的廖齐对上。廖齐很快移开，钟忱溪心里三个大问号，却不得不先开口问：“齐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其实以艺人的角度看，老被自家经纪人盯着看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经纪人的资本家吸血鬼本性摆在那里，看人就像是在看砧板上活蹦乱跳的鱼，带着人类先天的悲悯但还是举起菜刀一气呵成。
被看的就只能眼巴巴送上去任人宰割，有时候甚至还要自加调料。
就比如现在被盯得瘆得慌的钟忱溪：“齐哥你有事就说，没关系，我能承受得了的。”
无论是“从今天开始要有意减肥少吃控制体重”，或者是“某某某项目又被提上日程，通告表就像海绵中的水，挤一挤还是有空档的”，诸如此类，身为一个老艺人，尤其是刚续约的团体支柱，这些都在她的业务范围之内。
廖齐盯着她卡顿半天最后没说一句话，车停下来时也只是摆摆手护送她进后台。后台休息室吵吵闹闹，隔着门都能听见里面已经玩疯了的三个。
宣传在门口扶额，见了廖齐大诉苦水：“管不住管不住！”
说的好像廖齐在就能管住似的，也不看看她们是个什么团。钟忱溪在心底默默学张雅徵的动作表情和语气：正经偶像团体欸！
她跟廖齐打声招呼要推门进去，临关门前听见宣传对廖齐小声说：“你有没有发现忱溪最近有点不一样了？”
廖齐的回答被随着运行轨迹关上的门隔绝掉，从刚才为止就吵吵闹闹却隔着扇门有点闷的声音们随着钟忱溪亲自站在里边而显得更加清晰起来，近在耳边吵的耳朵都疼。
钟忱溪见怪不怪寻了个空档对过来帮她上妆的化妆师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坐下来默默听半天也没怎么抓住重点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说我只不过是半天不在，为什么就发现有点融不进去你们了啊？”
在吵的主力军嚣张二人组和时不时插一句引得战火更旺的不怀好意吃瓜太医这才注意到她，以肖梦舒行动最快为首，三个人先后纷纷围上来。
肖梦舒声音甜甜地抓着钟忱溪的手臂：“小溪，你回来啦。”
张雅徵半蹲着把下巴放在钟忱溪的膝盖上：“小溪，你的采访和签约仪式我们都有看哦。”
周台逸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在她旁边离她很近，倒是终于说了句自钟忱溪进来后所听到的第一句人话：“你的采访真的很棒欸，反应超快的。”
如果她刚才能在吵闹中分出精力哪怕关注一下门开了又关和屋内忽然多出个人来，也许这句人话还能让钟忱溪更为信服一点，但是现在经过在钟忱溪耳边根本就像穿堂风一样。可能刚才对这家伙来说，也只不过是进来了个不知道来做什么的工作人员吧。
钟忱溪斜眯过去，怎么听怎么有点傲娇：“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反应快了？”
“呃……”周台逸卡住，不断打眼色给另外两个。肖梦舒装作没看见，张雅徵脑子一转想起之前空隙间在微博上看见的歌迷的话：“就是让你透露签约内容的那一段啊，人家都挖了个坑给你跳，你居然就堂而皇之地绕过了。”
肖梦舒发誓，张雅徵这句话连标点符号都是抄歌迷的话来着。她急忙点头：“对对对，你的反应真的超快的
！”
“哦。”钟忱溪眯起眼睛，拖长调子抓出重点：“堂而皇之？居然？原来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不靠谱啊。”
你那不是不靠谱，你那简直是车祸吧。周台逸内心腹诽，硬是挤了个笑容出来，最后在钟忱溪挑眉斜眯冷眼三连下渐渐归于老实，“好啦，我们的确没看你的现场采访，对不起啦。”
张雅徵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剐她一眼，不争气的家伙。
肖梦舒第二个犯怂，低着脑袋认错：“我们刚刚都是提前看了微博上歌迷的话照搬来的。”
张雅徵望天，自己的队友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狗呢。
钟忱溪把视线动一下，落在张雅徵身上。张雅徵吞咽一下，双手合十道歉：“我们甚至没有去现场支持你，是我们的错！”
前两个人：“呵。”
钟忱溪看着三个人认怂装无辜低三下四，而廖齐现在在外面指不定跟着宣传两个人大吐苦水，在她脑中回荡了一天的只有钟忱溪本人才记得的历史上的今天在现在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这些人直到现在站在她眼前都还是鲜活的，能跟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他们都还是在乎她的。
自刚才开始对方就没说过一句话，任凭她们再怎么挣扎也没什么反应，甚至是化妆师在太岁头上动土都没引来任何躲避的动作。三个人对视一眼，这个人该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当然，大家相处这么多年，就单单因为队友没去自己的续约现场就翻脸，那这姐妹情也太塑料了。她们在猜测是不是因为路上或者是其它的事情烦到了对方。
比如说续约后公司堆压过来的越来越多的通告占用了对方的游戏时间……说起来，周台逸忽然记起来，自己最近好像并没有看见对方打过游戏。
所以这果真是不正常的！
刚才还低声下气的三个人忽然获得来自某业界同行的勇气，一秒钟三三站起来气势全开，三道逼问的视线射了过去。
钟忱溪：“？”
算了。看这个人纯良的表情也并没有办法形成逼问三连。
倒是钟忱溪忽得想起来：“你们好像还没回答我你们刚才到底在吵什么吧。”
她的一句话重新点燃了刚才因为她的到来才刚终止的战火，肖梦舒忽然来气地指着周台逸：“周太医你个墙头草！”
张雅徵加大了音量吼出来：“周太医你说啊你到底选谁！”
两个人讲完后互看对方一眼，大概还是看不惯彼此，于是又互相对骂了起来。
钟忱溪若有所思：“她们说你是墙头草哦。”
“嗯。”周台逸仔细听了听，还好那两个心里有谱，虽然还在吵，但是在钟忱溪面前，话题已经换成了没营养的东西。
“你呢，早上还顺利吗？”周台逸松一口气，出口的话也渐渐变成了闲聊。
“顺利的不得了。”钟忱溪说，“哦对了，我刚刚的话是开玩笑的。”
刚刚的话？周台逸略略一想就明白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些冷眼。她笑了笑，眉眼都舒展开，桃花眼弯成了一个半睁的月牙，“没关系，这些东西你不用特意解释的，就像我们跟你闹一样，谁都不会在意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不会介意？”
周台逸愣了一下。随即钟忱溪笑开来：“哈哈哈哈我逗你的，周太医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我看你是欠揍吧。”周台逸反应过来，在钟忱溪还没有所动作前扑上去。
其实她们能够这样相处就已经很好了，偶尔打打笑笑，就连上被塞满了的通告们也是轻松的。
所以
她又为什么非要纠结于刚进门时隐约听见张雅徵的那句“小溪”怎样怎样的后续与起因呢，反正大概也只是刚好在闲聊时提到了她吧。
这一天最终还是顺利结束，零点一过时，一直盯着表的钟忱溪终于松一口气。拍摄间隙找了袋小蛋糕补充体力的肖梦舒口齿不清：“怎么，有约吗？”
“对啊，跟床有个约会。”
不顾形象想要坐在地上，却被周台逸一把扯起来的张雅徵现在正双手从背后环住对方，整个人都像只猫一样没骨头地把下巴抵在对方肩上，“再坚持一会啦，我看他们也应该快要结束了。”
周台逸故意上下抖抖被压的那只肩膀，被张雅徵拿下巴戳了一下后侧侧脸对着对方：“诶这样很疼欸，你能不能起开点？”
接着面对钟忱溪，态度比起先前也并没有好转：“你这个夜猫子天天通宵打游戏，现在才十二点你就不行了？钟忱溪你少骗人了。”
其实毫无睡意只是想最后确定一下廖齐所在，钟忱溪嘿嘿笑一下，见被同居室友看穿就干脆东张西望：“齐哥人呢，这么压榨员工，齐哥也不管管哦。”
“好像压榨员工的就是齐哥本人吧。”周台逸抱胸凉凉道。
“诶小溪你是妈宝吗，我们三个大美女在台上陪着你，你还要找麻麻哦？”
钟忱溪对着肖梦舒“嘿嘿”两声，急中生智忽然想到一条理由：“这不是有事要找齐哥商量吗。”
张雅徵终于放弃祸害周台逸的肩膀，转而感兴趣地凑到钟忱溪旁边，“什么事？”
这家伙……周台逸一副没眼看的表情，钟小溪一看就是在找借口啊，你还眼巴巴凑上去做什么，等着对方在你耳边大吼一声得逞地笑吗。周台逸不忍地撇开眼。
钟忱溪附耳在张雅徵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得来一个张雅徵下意识的大叫确认：“什么？！”
“你小声点！”虽然话筒已经关了，但这一叫还是引来不止台上其他人，甚至还有台下离得近一点的观众们的注意。
钟忱溪打一把她，压低声音瞪她：“你要死哦！”
“不是，你，我……”另外两个也看过来，周台逸脸上还有点惊讶，大概是惊讶于钟小溪的恶作剧居然直接把对象吓傻了。
张雅徵转过去直接跟另外两个分享：“小溪说她打算在近期做一个全身体检。”
周台逸看傻子一样：“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是近期欸，近期！”张雅徵还将最后一句重点重复一遍。
肖梦舒忽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面对钟忱溪：“小溪你该不会是因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才……”
她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分别的悲伤被肖影后演的下一秒就要溢出眼眶，钟忱溪没好气：“我身体好得很！”
张雅徵：“那你为什么……”她忽然长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张雅徵的视线在钟忱溪的小腹部位来回徘徊，“小溪你该不会是……”
这下子连周台逸都看不下去，白眼一翻打断她：“这家伙整天不是工作就是打游戏，她跟谁啊？你吗？”
“……为什么就不能是游戏的……”被忽视的当事人钟小姐忍不住开口弱弱道。
三个人都转过头一致看着被围成一个圈的圈中心钟忱溪：“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心血来潮去检检看啊。”钟忱溪声音越来越小，挑挑捡捡真假话掺杂在一起：“之前不小心磕到头了，这几天感觉后脑有点疼。”
果然，三个人都把眉头皱起来，带着说教又关切的语气催促她赶紧去检查。明明刚才还在大惊小怪皮一下很
开心，现在却恨不得直接帮她打急救电话。
钟忱溪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啦，就是去看看也放心一点。”
“真有事的话你也不会说的，就像喝醉的人一定会说自己没醉。”张雅徵一脸我早已看破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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