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直到她发现润玉的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她才停下那恶狠狠的力道，温柔地舔舐着他伤口上的血。

一吻完毕，润玉脸颊微红，唇上还破了一个小口子，芸姝也是鬓发散乱，轻喘着伏在他肩头。

“润玉，你看着我，我就在这里，我是战神芸姝，天后他们还要靠我镇守妖界，不会轻易动我的。你且放心，还有那个劳什子上神誓约，也不是问题。”芸姝撑起上身，抚着身下人的脸，“我才是怕得很呢，她一直处处针对你，对你鸡蛋里挑骨头，生怕你夺了她宝贝儿子的位置。她要是趁你不注意给你安个罪名，你又是这般温和的性子，她又是你的继母，你要是处处忍让她，她肯定会得寸进尺的。”

润玉嘴角噙着笑，眼角泛红，手扶在她腰上，听着她关切的絮絮叨叨，整颗心都胀得很，满满的都是她。

芸姝一手伸进他的胸口，摸出来那个她带了一万多年的锦囊，“而且，谁说是你先动心的？”芸姝挑开锦囊的系带，拿出里面的东西。里面是两根长长的头发，用细细的红线绑在一起。

“其实，我在人界的时候，就经常梦见璇玑宫的样子，第一次魂魄出窍之前，我好像就见过你了，所以才会在你面前显现出来。我原来是不懂这种心思的，只觉得你是真的好看，如果世上真的有仙人的话，大约就是你这个样子吧。”

“后来，我一天天地数，数着在六月初六那日可以魂魄出窍与你见上一面。再后来，我就一年一年地熬，攒灵力，修炼，只盼着早日成仙，可以早点看见你，陪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

“但是，就算我失约了，你也没有真的怪我，还是像初见那样，那么好，那么温柔体贴。这样的你，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根本不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开始喜欢你的，早在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现在，你告诉我，是你先动心的？还因为这件事这么折磨自己，你想要气死我吗？”芸姝谈起往事，也哽咽了起来，捶着润玉的胸口。

润玉听了芸姝的一番真情告白，心里的石头终是落了下来。

芸姝闹累了，气乎乎地站起来就准备走。还没走出两步，她的手就被润玉拉住了，“芸儿可否听润玉说完几句话再离开呢？”芸姝没有回头，润玉知道她这是默许了，拉着她的手坐到一旁的软榻上，为她沏上一杯茶，这才将他的内心想法娓娓道来。

“初见芸儿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家仙子修习不过关灵魂出窍了，后来听你说话才知晓你是人界之人。当时每夜排星布夜，除了魇兽之外，无一人陪伴，我也是存了私心的，对你百般关照，以免显得布星台太过寂寥。”

“你陪了我二十日，对于你来说，是二十年，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万多年以来最开心的日子。我孤寂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有能陪我一起聊天的人了对吗？二十日之后，我再在布星台等，等了好几夜，白日里交接完也都强撑着在布星台等着，我怕你过来了，却见不到我，或是被旁的仙人捉去了，为你担心了许久。再过了不久，我就反应过来了，你终究这一世是一个肉体凡胎，初见你之时，你虽然是少女容颜，灵魂里却带着一股子沧桑的味道，怕是年岁已高。当时我就在想，希望你可以好好投胎，找一个好人家投胎转世，不要如同我一般，爹不疼娘不爱，终日里与黑夜为伴。”

“后来在璇玑宫外见到你之时，我其实是有些意外的，我没想到你会成仙。其实那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怨你的，怨你没有早些告诉我你要闭关修炼的事，所以才会那般对你。”

“那一千年里，我悉心教导你，看着你一日日强大起来，咬着牙不服输的样子，我便一日日沉沦了下去。你是我见过的最要强最努力的仙子。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幸福快乐的人，我想就是你了。”

“你征战的那三千年，我想了很多事情，比如这孤单冷清的璇玑宫，比如天后的针对，比如我身上的上神誓约。你本应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你的神位也是以杀伐为证，我这般无用之人，想必会拖累你，让你也跟着被天后针对。”

“可是，芸儿，你知道吗，我想隐瞒这份感情，我不想让你困扰。我违背不了自己的心，它告诉我，这里。”润玉拿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颗心脏在她手心下面有力地跳动着。

“它告诉我，这里，满满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