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侣(1/2)
即使早在A的口中听到了他对对面这个名叫方秋的年轻人的描述,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愣了愣。
这是一个非常干净的孩子。
他白皙修长,如一株高挑的白杨,眉眼也俊俏,清清淡淡地铺写在低垂的面孔上。
美人大多美而自知,比如我身旁的A,比如我过去的一打情人。他们有的娇纵,恃艳行凶,有的娇娆,变本加厉地发挥自己的动人之处。
但方秋不一样,至少目前我没有发现他与他们的雷同。他只安静地跟随在教授的身边,连呼吸都放轻,似乎不想惊扰饱受病痛的病人。
但他也并不像那种干净到无知的白痴,教授诊断时,那双沉静的眼睛机敏地审视着病人的每一个机体,他甚至在记笔记之余悄悄地附在教授耳边以询问的方式指明了教授的错误。
聪明的孩子。
他让我想到我的弟弟。
怀念又作呕的感觉充斥在我的喉头。
“走吧。”我对A说。
A意料之外地镇静,一句话也不多说就随我离开了医院。
“调查怎么办,要搁置吗?”A在副驾驶座上询问。
“不用。”我疲倦地阖上眼皮,阳光炸裂着冲向我,又在侵入时化为肉色的粉红。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揣着一把吉他就敢冲出家门,孤身一人来到陌生城市的年轻人了。
我今年四十岁了,最下贱的场子我跑过,最堂皇的厅堂我也上过,皮糙肉贱,混来些许名气,点点财产,到头来却又被打回原形。
我已经四十岁了。
不是年轻到被刀砍血流还能爬回家睡觉,但也没有老到要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回忆并不美好的旧梦。
我要吃饭,我要风流快活地活到九十九,死后再对那些早
早入土的仇人说,**妈。
所以我不能再由着性子来。
“电话联系方秋吧,”我看向A,“约个时间会面,别给他带来影响。”
他的脸颊被夏日的太阳晒得红扑扑的,但又端着一股冰冰的架子,看起来有一种微妙的萌感。
A点了点头,突然轻轻抬手附在我的眼上。
“休息一下。”他是这么说的。
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他。
感动的感觉对我来说很陌生,猛的让我心里麻麻的,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我扑向A,狠狠地亲在了他的嘴唇。
A的僵硬显而易见,但他到底没有推开我。
“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你想要些什么。”亲吻的间隙中,我神经质地喃喃问他。
A没有说一个字。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吻,A齿颊美好,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车内闷热,诚实地挑战着人类躁动的本能。
但我并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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